岐金兰洞见:落地之障,在认知范式,不在技术路径

岐金兰洞见:落地之障,在认知范式,不在技术路径

“方法其实不难。只要不再将价值压缩为暗中优化的数值指标,便是元人文。真正的难关,是我们认知上对‘价值数值优化’这一路径的深度依赖与不舍。”

这并非技术能力之困,而是整个技术文明的心智转型之困。我们困在一种范式里:习惯于将一切问题——包括最复杂的价值问题——转化为可计算的、可优化的函数。这种“工程师思维”曾带来巨大效能,却也让我们在伦理与意义问题上陷入了危险的简化。

“价值数值优化”是工程师时代的最后红利,也是思想上的捷径。 它许诺了清晰的目标、可控的过程与可度量的结果,满足了我们对确定性的渴望。而元人文构想所要求的,是走出这间舒适的控制室,进入一个更真实、也更棘手的领域:在那里,价值是多元、冲突、不可通约的,必须通过公开的语义化辩论与程序性协商来达成动态共识。

我们舍不得的,正是那份由“优化”带来的掌控幻觉。转向元人文,意味着我们必须接受:

  1. 过程重于结果:一个决策的正当性,不在于它最大化了一个指标,而在于其价值权衡过程是否透明、可审计、可追责。

  2. 审议优于调参:最重要的选择不能仅靠调整算法参数完成,而必须经过结构化的价值辩论。

  3. 责任无法稀释:每一份《行为生成纪要》都是一份明确的责任地图,使价值的倡导者、权衡者与执行者皆无处隐藏。

因此,落地的核心挑战是一场 “认知脱嵌”:从“如何更巧妙地优化价值”的思维定势中挣脱出来,转而思考 “如何为价值的公开辩论与记录设计公正的程序”。

这扇门并不沉重,推开它所需的力量不是更多的算力或更巧妙的算法,而是一次集体的认知悬停与范式跃迁:我们是否愿意,为了获得更深层的可信与可持续的文明智能,而放弃对“价值可控优化”的那份迷恋?

元人文构想真正的起点,正是从这份“舍得”开始。它不提供更优的答案,它提供一种产生负责任答案的元方法。而选择这种方法,意味着我们承认,智能时代的终极问题,终究不是技术问题,而是关于我们如何愿意共同生活的哲学与公共问题。

posted @ 2025-12-13 23:16  岐金兰  阅读(2)  评论(0)    收藏  举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