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球格局观察:从美国主导到中国崛起的过渡阶段
当前的世界正处于一个前所未有的过渡时期。从冷战结束到2008年,全球格局基本由美国主导,形成相对稳定的国际秩序。2008年之后,这种秩序逐渐松动,任何国家都无法完全主导全球事务,世界进入一个复杂、多元、无主导的阶段。展望未来,中国有望成为新秩序的主导力量,但距离真正全面掌控国际局势,还有不小的距离。可以预见,整个2020年代都将处于这个“无主导”的乱局阶段,而新的世界秩序最晚可能在2040年代逐步形成。
在中国内部,少数具有前瞻性的决策层已经意识到,中国的发展不仅是可能的,更是在某种程度上已经获得了战略优势。这部分人可能在实际决策中的影响力比普通网络讨论者想象的更大,虽然仍受制于所谓的底线思维。但大多数民众仍未完全认同这种判断,只是在心理上有一部分人已经形成了“必胜”的认知。这种心理状态对国家发展显然是有利的,但还远远不足以完全释放国家潜力。在西方,尤其是美国,政治、经济和社会体系正陷入明显的恐慌。一方面,他们对中国崛起的速度和潜力感到无法遏制的焦虑,另一方面,对于自身内部长期积累的经济、制度和社会问题,也感到难以解决的恐慌。西方的政治家普遍既不敢,也无法清楚地讨论如何适应中国可能主导的国际秩序,而在经济界,一些敏锐的人士已经开始押注中国,提前布局未来。军事层面,美国面对中俄之间的谨慎态度,表现出强烈的避战情绪,这在一定程度上保障了全球相对和平。
西方体系内部出现了显著的僵化和焦虑。情报机构意见分歧严重,部分采取坚决措施,部分则在明知不可为而为之中呈现悲壮的态度。试图强化五眼联盟或建立印太联盟的努力,实质效果有限,前者与美国的实力差别不大,后者几乎不可能产出实质性成果。自2014年乌克兰颜色革命以来,西方在地缘政治上的进展明显停滞,甚至出现倒退,国内民粹主义和反智主义抬头,国际派和保守派的斗争日益激烈。尽管西方仍拥有积累的资本和一定的国际威信,但整体僵化,缺乏推动大规模改革的意志和能力。在欧洲,俄乌战争使局势进一步复杂化,美国试图“借机收割欧洲”的努力几乎不可能解决自身经济问题,也缺乏真正的操作能力。
在区域层面,各国的态势表现出明显差异。在东亚,日本综合实力严重下降,已接近退出主要大国行列。朝鲜抓住战略机遇期,在军工发展和国内政治稳定方面取得突破,与中国关系稳固。韩国仍保有一定的技术和产业优势,但总体态势不如过去。东南亚多数国家已经看清全球发展趋势,但由于制度、历史和传统因素,很难采取极端激进的对华投靠策略。尽管如此,一部分国家已经稳步推进与中国合作的战略布局。南亚方面,巴基斯坦保持与中国的传统合作关系,并成功度过美国干预阿富汗带来的复杂阶段,迎来较为有利的战略机遇。印度近年来在发展中国家中表现不错,内部整合也取得进展,但与中国相比仍略显落后,整体发展保持独立且理性的政策走向。
中东地区在经历阿拉伯之春后的动荡和调整后,逐渐意识到中伊俄在地区事务中的上升力量,相对于美国的影响力逐渐增强。各方开始摆脱对美国的过度依赖,尝试开展多边外交,形成相对独立的格局。中国在中东采取极为谨慎的离岸平衡政策,与各方保持良好的战略关系。俄罗斯在全球秩序过渡期抓住机会,在军事和地缘政治上取得显著成果,在俄乌战争中优势明显。然而,俄罗斯在经济领域的投共能力仍有限,但这也为其未来战略向东提供了机会。二十年代俄罗斯是否能抓住这一机会,将决定其长期国际地位的重要性。拉美地区整体对世界大局的影响仍相对有限,除墨西哥外,整体格局较为稳定。墨西哥的重要性在上升,尤其是由于美国内部的拉美族裔人口及非法移民问题,使其在未来全球事务中影响不容忽视。
从安全、经济和意识形态角度来看,中美俄三角关系仍是全球安全的核心。由于美中两国在军事斗争意愿上的保守态度,世界大战的可能性极低。潜在的传统安全风险主要包括俄罗斯可能再次采取行动东欧,以及伊朗核问题,但这些事件不足以引发全球战争。非传统安全风险则包括高等级网络攻击和新冠之后可能再次出现的大规模传染病。
经济层面,美国虽面临长期结构性问题,但依旧保有强大的国际影响力;中国的经济实力在逐渐超越美国的趋势中被越来越多国家认可,但全球经济仍将进入调整期。人民币短期内不可能替代美元,既受到美元体系惯性影响,也受中国内部政策谨慎制约。即便出现重大经济危机,美国依旧具备四个“无法”:无法崩溃、无法革命、无法法西斯化、无法通过战争转移经济问题。部分发展中国家可能面临严峻经济困难,但大规模人道主义危机难以发生,而中国在国际救援和全球治理中的作用将日益显著。
意识形态方面,全球不会出现重大突破,整体仍处于迷茫阶段。西方体制光环消失,而中国尚无法完全输出自身模式。随着世代更替,中国的意识形态自信会增强,但也会逐渐认识到现有资源和经验无法完全解决全球治理及内部登顶后的问题。
综合来看,当前全球格局呈现出明显的三重特点:一是过渡阶段,美国的主导地位衰退,中国尚未完全接棒,世界处于多极和无主导并存的状态;二是制度与力量分散,西方体系僵化,新兴国家逐渐增强战略自主性;三是多极格局初现,中美俄三角稳定,其他国家根据自身利益逐步向中国靠拢或寻求独立平衡。在这种背景下,中国需要在保持经济增长的同时,灵活应对国际局势变化,加强外交、战略与治理能力,以应对未来二十年的全球调整,为新世界秩序的形成奠定基础。这既是历史机遇,也是国家治理能力的严峻考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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