瑜伽八支与八支瑜伽

瑜伽八支与八支瑜伽

 

瑜伽八支与八支瑜伽（上）Eight Limbs of Yoga and Ashtanga (p1)

来源 https://zhuanlan.zhihu.com/p/36139185

 

每一位练习瑜伽的人都知道瑜伽不仅仅只是体式。面对别人刁钻的挑衅 “你练瑜伽呀，能把脚放在脑袋后面吗？”，瑜伽练习者也会用 “瑜伽是一门哲学，不止是你想象的这样” 来为自己辩护。然而，我们所说的瑜伽哲学到底是什么？最为人所知的瑜伽体式与瑜伽哲学有什么关系？瑜伽八支与被称为“八支瑜伽”的阿斯汤加又有什么关系呢？搞清楚这些，是不是每一个瑜伽练习者该有的修养呢？

瑜伽

瑜伽是印度思想的六大基本体系之一，这些思想统称为“见”（darsana），其他五种分别是正理派、胜论派、数论派、弥漫沙派、吠檀多派。

瑜伽基本的意思是“联结”。英文单词 “yoke” （轭）与梵文 “yoga”（瑜伽）一词有相同的词源，yoke 的意思是指古代农耕方法把两头公牛连在一起。

几千年后，它的引申义变成了“拓展灵性的方法”，尤其指冥想。原意和引申义之间的联系在于，灵性发展意指将人的各种能力“连在一起”：人们可以将它理解为身与心的统一，低级自我和高级自我的统一，或者人与神的统一。达到了这样的联结，也就进入了完美瑜伽的状态。在《瑜伽经》（Yoga Sutras）中，帕坦伽利（Patañjali）把这种瑜伽状态称为“三摩地”（Samadhi）。

除此之外，著名的经文注释家薄阇（Bhoja）还做过这样一种解释。他将帕坦伽利使用的瑜伽一词定义为 “将阿特曼从非阿特曼中分离出来的努力”。所谓阿特曼（atman），是指生命体中的神性或神我（purusha），也就是真实自我。这是基于这样一种认识：神性是无所不在的。居于体内的神性，也就神我——阿特曼。阿特曼一词在《奥义书》和《薄伽梵歌》中也常常被用到。阿特曼代表着真正的才智，它永远是纯粹的、觉悟的和自由的，也是唯一真实不变的快乐。然而阿特曼常常被非阿特曼的现象包裹、被意识掩盖，为了实现阿特曼，我们必须控制人心的意识波动。薄阇曾经做过这样一个比喻，如果湖面上起了波浪，湖水就变得浑浊，不可见底。

湖水代表人心，湖面水波代表意识波动，湖底则代表阿特曼。

当人心之湖变得澄明静寂，湖底的阿特曼明晰可见。他会明白，他自己就是阿特曼。一旦认识阿特曼，人对自然的任何表象都无欲无求，这就是最高的不执。而这样的人被认为是自由的、觉悟的灵魂。无论每个人的现状如何，人心最终会通过训练而得到转变，用帕坦伽利的话来说，它会“心注一处”以达到完美瑜伽的状态。

瑜伽八支

帕坦伽利所说的训练是一种灵修实践，也就是为了清除心中的不净必须遵循的各种规则和练习。不净是认识阿特曼的障碍，清除这些不净是灵修的唯一目的。帕坦伽利将灵修要遵循的规则和练习归纳为“瑜伽八支”（eight limbs）包括：禁制（Yama）、劝制（Niyama）、坐法（Asana）、调息（Pranayama）、制感（Pratyahara）、专注（Dharana）、冥想（Dhyana）和三摩地（Samadhi )。

1. Yama 禁制

禁制是内在的对人道德的规范。凡是道德规范通常表现为消极和积极的两个方面：消极是指约束我们不去做什么，积极是指要求我们去做对的事。禁制的生活，一方面就是约束我们不在思想、语言、或行为上给他人和众生带来伤害或痛苦，另一方面则是要求我们培养对所有人和万物的爱。具体来说，则有五条禁制：

1.1 Ahimsa 不杀生 (non-violence)

当一个人不再杀生时，所有生物都不会对他产生敌意。

Ahimsa 是指非暴力，要求我们对自己、对他人、对众生、对自然友善。这种非暴力也是我们选择素食生活的理论基础。与此同时，我们还需要尽量过一种绿色健康的生活，将对环境和自然的污染降到最低。

1.2 Satya 不说谎 (truthfulness)

当一个人不再说谎时，便获得为自己和他人带来善行的、福报的能力。

Satya 要求我们的语言和思想必须真实，必须始终与事实保持一致。对他人不撒谎，对自己也要诚实。室利·罗摩克里希那（Sri Ramakrishna）过去经常说，真正的灵性就在于“心口如一”。

1.3 Asteya 不偷盗 (non-stealing)

当一个人不再偷盗时，一切财富就接近他了。

仅仅不偷盗是不够的，无论对人对事，我们不应怀有任何贪念。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是真正属于我们的。不要向世界所求大于我们需要的东西。

1.4 Brahmacharya 不纵欲 (continence)

当一个人不再纵欲时，他便会获得灵性能量。

不纵欲就是在语言、思想和行为上保持纯洁。传统上，这是对僧侣禁欲的要求。而对于我们有家有室的人来说，则是要求我们对伴侣的忠诚。不纵欲也是要我们明白中庸之道：不放纵食欲、不无节制的工作、不执着于过量的体式练习。

1.5 Aparigraha 不贪婪 (not being greedy)

当一个人不再贪婪时，他就会认识其生存的过去、现在和将来。

不贪婪还可以解释为不接受馈赠，这是奉献瑜伽士严格修行的部分，因为接受赠礼者的心会受到馈赠者的心的影响，接受赠礼容易丧失心的独立性，并使人盲从。在我们的日常生活里，不贪婪则是要求我们不轻易接受他人的慷慨和殷勤。

2. Niyama 劝制

劝制是外在的、对于行为的要求，不仅要求我们自律，还要求我们关照灵性。具体来说则包括五条劝制：

2.1 Shaucha 洁净 (cleanliness)

洁净会使人心洁净，心生欢喜，心注一处，控制情欲，得见阿特曼。

洁净就是身心的洁净。如果一个人想象自己就是阿特曼的住所，他自然会感到自己的身心必须保持洁净。外在的洁净包括清楚身体的污垢，保持衣物和居所的干净，如练习结束后清洗自己的瑜伽服。外在的洁净也帮助清除心理的不洁，就像我们洗完澡后，会不由自主地说：啊，现在感觉好多了！

内在身体器官的洁净则必须通过合理、洁净的饮食来实现。同时我们还需要控制我们的阅读、谈话这些精神食粮的纳入。保持正面的、好的思维也是内在洁净的一部分。

2.2 Santosa 满足 (containtment)

由于满足，人得到最大快乐。

满足就是接受事情如它所是的样子，这并不代表我们不去做任何改变，而是一种接纳，对自我的接纳（self-acceptance），和对他人的接纳。心满意足地接受生活中的命运，不为嫉妒和不安所困扰。满足是心胸的打开，也是情感成熟的表现（heart opening and emotional maturity）。

2.3 Tapas 苦行 (intentional suffering for your growing)

由于苦行，不净得以清除，身体和感官因此会获得特殊的能力。

苦行修习，从梵文词的意思上理解，包括定期履行仪式崇拜，印度教的仪式及其繁复，整个过程要求全神贯注，也是对操控心性极佳的训练。Tapas 带有导向瑜伽的目的。为了达到这个目的，我们必须自我训练，这一点同样适用于学生、音乐家和运动员。苦行不仅仅只有消极和严厉的一面，苦行是为了变得更好。

在我们的日常练习中，我们要培养一种时时刻刻的觉悟，不仅为了自己变得更好而苦行，还要为了他人的利益而自觉地苦行，就像我们为了家庭、人类、众生、地球变得更好而努力一样。

苦行预示着成长，让自我进化到更高的状态，实现个体自我和宇宙自我的合一，也就是与阿特曼的合一。

苦行同样也包含对自身境遇的认识和感恩，也就是认识到相对于那些身处战争或身患疾病的人来说，我们已经足够幸运了。

2.4 Swadhyaya 省察 (self-observation)

由于省察，人可看见他选定用以崇拜的神的面貌。

省察不是思辨，而是向内地、自我观察。体会身体左边与右边的不同，身体、情感、心思的变化，以及认识到这些并不是真正的自我。

省察也是逐渐建立觉知（building awareness）的过程，不去思考过去和未来，不去思考自己想要成为的样子，和不想成为的样子，而是活在当下（to be present moment here and now）。

2.5 Ishwarapranidhana 敬神 (surrender to God)

通过敬神，可获得三摩地。

Isvara pranidhana 有高、低两种定义，前者指对神的臣服和敬虔，包括思维上的臣服，如停止和放飞思维。后者指对自己身体、老师教导、以及比自己更有智慧的人的臣服。

3. Asana 坐法

坐法也就是我们常说的体式。在经典文献中，asana 有两层意思：瑜伽士坐的地方；瑜伽士坐在那里的姿势。对于第一层的意思，《薄伽梵歌》告诉我们：“他坐的地方必须安稳，不能太高也不能太低，应是清净之地”。对于第二层意思，印度教传统中最著名的就是莲花坐法。坐法的真正用意是让人静止和坐直，这样才能忘记身体。坐直，胸、颈、头呈一直线，进入深度冥想时，才能感到能量沿着脊柱的上升。

现在真正安坐的人少见，所以我们需要通过小心的训练来完善。我们的体式练习，都是为了能够更好的安坐，使身体完全稳固，又完全自如，能量更自由的流动，也能更好地体验真我或道（Tao）。

体式的练习，也是对身、心的洁净，对思维之结的打开，让我们像通过孩子的纯净之眼一样，更清楚的观察事物。

4. Pranayama 调息

调息即对呼吸的控制，也是对能量的控制、对气的控制。呼吸的控制，可以平衡身体的左右，也可以唤醒底部的能量，使能量上升。

供给人体能量的食物有三种：可以吃的食物、呼吸、环境。呼吸可供给能量占最大的比例。

5. Pratyahara 制感

制感即感官的脱离或超越。人的五种感官：味觉、嗅觉、触觉、听觉、视觉。制感就是关闭外在感官接收、控制感官，把关注点转向内，追求内在的联结。

6. Dharana 专注

专注是指专注于一点或一物，把心集中在身体的灵性意识中枢内。

7. Dhyana 冥想

冥想是没有中断的专注，是流向专注对象的连续的意识流。换句话说，冥想延长了专注。作为冥想对象的，可以是一个点、一件事、一个内在的注视点（dristi）、一个外在的注视点、外界的声音、内在的心声、身体的部分、一段咒语或一个想法。

冥想的目的是打破观察者和观察对象之间的二元，打破主体与客体之间的对立，使之合二为一。

8. Samadhi 三摩地

在冥想中，对象的真实本性放出光芒，不再受到感知者的心的扭曲，这就是三摩地。

摆脱了想象的扭曲，三摩地呈现出来的是无分别性（non-difference）、无二元对立的经验（non-dualist experience），是与专注对象的统一，也即是帕坦伽利所说的瑜伽状态。

专注、冥想、三摩地三支合在一起，就是认识对象真实本性的三重过程。但这种掌控必须循序渐进。帕坦伽利警告我们不要操之过急。在尚未掌握专注之前就尝试冥想，难有益处。

瑜伽八支中的前五支是对修行者的一种训练，是修习后三支（专注、冥想、三摩地）的准备。

心和感官的在德行的培养中得到净化，整个身体机体也必须得到加强，才能承受即将来临的强烈的体验。

以上就是瑜伽八支的主要内容。古代印度的经典和中国古代的经典一样，只有一些基本的骨架，称不上“书”。虽然我们常常说帕坦伽利的《瑜伽经》，但其实有关早起印度经典的成书时间和作者都是有很大争议的。我们对瑜伽鼻祖帕坦伽利生平的认识也是很模糊的，他的形象常常被描述成千头之蛇，是蛇王的化身。

帕坦伽利人形身，头顶千头之蛇，四手：一手执声之海螺，一手执火之轮，一手执祛昧之剑，一手为人赐福。

我们对于只言片语的古典残篇的理解，也需要依赖注释家和智者先贤的详述和阐释。在现代流行的解释中，常见以树的图像来解释的瑜伽八支，称为瑜伽之树。就我自己的观察，瑜伽之树又常见两种形式，分别对应两种对八支之间关系的理解。

其一，如下图，瑜伽八支如同一棵树的所有分枝。

Eight limbs are the branches of the yoga tree.

其二，如下图，瑜伽八支对应树的不同部位。禁制（Yama）对应树根、劝制（Niyama）对应树干、坐法（Asana）对应树枝、调息（Pranayama）对应树叶、制感（Pratyahara）对应树皮、专注（Dharana）对应树液、冥想（Dhyana）对应花和三摩地（Samadhi )对应果。

Yama=roots, Niyama=trunk, Asana=branches, Pranayama=leaves, Pratyahara=bark, Dharana=sap, Dhyana=flower, Samadhi=fruit.

主要参考资料说明

译名和引文全部出自： [印尼]斯瓦米·帕拉伯瓦南达 / [英] 克里斯多夫·伊舍伍德，《帕坦伽利<瑜伽经> 及其权威阐释》，商务印书馆，2016.

 

瑜伽八支与八支瑜伽（下）Eight Limbs of Yoga and Ashtanga (p2)

来源  https://zhuanlan.zhihu.com/p/36139445

上篇参考帕坦伽利《瑜伽经》和 Clayton Horton老师的讲座，介绍了瑜伽的概念和瑜伽八支的基本内容。这篇将主要介绍有着"八支瑜伽"之称的阿斯汤加瑜伽。

 

八支瑜伽——阿斯汤加

照字面意思来看，阿斯汤加 (ashtanga) 就是"八支" （ashta=eight, anga=limb），梵语的“阿斯汤加瑜伽”即"八支瑜伽" （eight-limbed yoga)，指的也就是上师帕坦伽利在《瑜伽经》中所描述的瑜伽的八支 。在现在的语境里，提起阿斯汤加我们通常指的是上师帕塔比乔伊斯（ Sri K. Pattabhi Jois，1915-2009）创立的瑜伽流派。1927年，12岁的乔伊斯跟随有着"现代瑜伽之父"之称的上师克瑞希那玛查雅（Tirumalai Krishnamacharya, 1888-1989）学习瑜伽，并于1948年在迈索尔成立了阿斯汤加研究中心（ Ashtanga Yoga Research Institute )，探索他从老师和古代文献中学到的瑜伽的治疗功效。1960年代开始阿斯汤加瑜伽被介绍到西方，先是欧洲，然后北美，现已成为风靡世界的瑜伽体系之一。多数时候，乔伊斯本人也被阿斯汤加瑜伽的练习者直接尊称为 Guluji。Gu的意思是“黑暗”，Ru的意思是“拨开”，Ji是指"人"，guru或 guluji 即能引领学生走出黑暗，迎向三摩地的人，是对老师的尊称。

（左）克瑞希那玛查雅、（右）乔伊斯，示范山立式。

在名字上，阿斯汤加瑜伽传承了帕坦伽利瑜伽的八支分法，而整个阿斯汤加瑜伽体系的设立，据乔伊斯的介绍，则是依据圣哲瓦玛塔瑞斯（Vamana Rishi）记录的一份古老的梵文手稿，被称为《瑜伽合集》（Yoga Korunta）。20世纪初克瑞希那玛查雅前往喜马拉雅山脉，在现今尼泊尔和西藏一带，吉羅娑山脚的一个洞穴里找到"瑜伽大师阿阇梨" （Yogacharya）拉玛莫汗那布拉玛查里（Ramamohana Brahmachari），并从他那里口传学得《瑜伽合集》。

 

阿阇梨：acharya，阿阇梨为梵语音译，意译为轨范师，意即教授弟子，使之行为端正合宜，而自身又堪为弟子楷模之师，故又称导师。

《瑜伽合集》这份手稿，虽然在文字上仍存在很多的不确定性，但很多克瑞希那玛查雅学生都相信他背诵了这个文本，并从他的老师拉玛莫汗那布拉玛查里那学习到了这种特殊瑜伽的精髓，包括每一个动作搭配特定的呼吸法（vinyasa）、凝视点（drishti）、收束法（bandhas）、手印（mudras）和哲理学说等。并口传给他的学生，这其中包括克瑞希那玛查雅最忠诚也最有名的学生——帕塔比乔伊斯。乔伊斯发展了他从克瑞希那玛查雅那里承传的瑜伽体系，并逐渐固定成为我们今天所看到的阿斯汤加瑜伽的样子。

For now, let us say that the meaning of yoga is upaya, which means path, or way which we follow or by means of which we can attain something.

Guluji 在 Yoga Mala 一书中，曾介绍过他对于瑜伽的理解。他指出瑜伽一词可以有很多意思，如关系（relation），方法（means），联合（union），知识（knowledge）等。而他特别把瑜伽理解为 upaya （道路，path），即我们可以遵循的道路，我们籍此可以实现某些事情的道路。这个道路是门徒寻求上师的道路，也是我们的心灵寻求"宇宙大我"（Universial Self）的道路。门徒藉着美德和智力真正地赢得上师的心，也就成为了上师；我们的心灵追求"大我"也就与"大我"没有了分别，这条道路即是瑜伽之路。

We now have to ask whether it is possible to realize the true nature of yoga simply by undersatnding its meaning as a word.

Guluji 是一位梵文教授，在经典研究上造诣深厚。但他并不认为仅仅靠理解瑜伽这个词的意思就能真正把握瑜伽的真意。在他看来，理智上讨论瑜伽的好与坏，并不能让我们对瑜伽有个透彻认识，就像再好的烹调知识也不能解饿一样。因此，经典虽然指给我们了道路，剩下的就要靠我们通过练习来理解了。练习强化了我们的力量，通过这个力量我们才能使自己的心灵和感觉器官都得到控制，才能实现瑜伽的状态。因为只有通过控制心灵意识的波动和感觉器官，我们才能认知真正的自我。

practice，practice， and all is coming.

 

这也是 Guluji 最为广传的那句话"练习，练习，一切随之而来"所指明的瑜伽之路。而在具体的练习上，阿斯汤加瑜伽又有几个特别注重的方面：

 

1. 呼吸体式串联法（vinyasa）

Vinyasa means breathing and movement system. For each movement, there is one breath.

呼吸体式串联法是指一种呼吸与动作搭配的练习方法。一个动作要配合一个呼吸，例如拜日式A （Surya Namaskara A）有九个串联，拜日式 B（Surya Namaskara B）有十七个串联。

拜日式 A，第一个串联即吸气双手上举合十；第二个串联即呼气前弯，双手置于两脚边。

拜日式B，第一个串联即吸气双腿弯曲，双手上举合十；第二个串联即呼气前弯，双手置于两脚边，双腿伸直。

按照呼吸体式串联法的原则，每一个体式都被分配了特定数目的串联数。把动作与呼吸串联的目的是为了内部净化。在呼吸和体式配合的练习中，血液沸腾让血液流动更自由。也能净化血液，使粘稠的血液变得轻盈，让血液在各个关节的流通自如。同时内部器官也会得到净化，病痛会得到清除。汗水是这个呼吸体式串联法练习重要的产物。就像冶金时，加热能让杂质浮出，出汗能把体内的毒素、污秽带到体表，使身体变得像足金一样纯粹。

 

阿斯汤加瑜伽对呼吸体式串联法的注重在 Guluji Yoga Mala 一书的书名中得到体现。梵语Mala的意思即花环。在印度，有各种各样的花环，有祷告计数的念珠环（japamalas），有在家或寺庙供奉的鲜花环(pushpamalas)。Guluji 在这里提供的是一种瑜伽环。每一个呼吸和动作的串联就像神圣的念珠和芳香的鲜花，可以用于计数和专注。每一个体式都是用呼吸串起的花环。念珠装饰我们的脖子，鲜花环供奉神明，我们勤奋地去练习，瑜伽环也会以平和、健康、容光焕发，最后以关于自我的知识，修饰我们整个人。

 

2. 固定的体式顺序（fixed sequences of Asanas）

 

To bring the body and sense organs under control, the asanas, or postures, should first be studied and practiced.

阿斯汤加另外一个为人所知的练习特点就是固定的体式顺序。Guluji 说，要使身体和感觉器官得到控制，首先要学习和练习的是体式。一般来说，阿斯汤加的体式分为六个序列，分别为：

 

• 初级序列（The Primary series）

• 二级序列（The Intermediate series）

• 高级序列（The Advanced series）其中高级序列又分为：

• 高级序列 A（或第三序列）

• 高级序列 B（或第四序列）

• 高级序列 C（或第五序列）

• 高级序列 D（或第六序列）


 

阿斯汤加瑜伽初级序列示例，每一个序列的练习都是从拜日式 A&B开始，用基础的站立体式热身，然后进入序列体式的练习，在这个过程中体身体会逐渐变暖，随后进入结束的后弯体式和倒立体式，身体会逐渐冷却。每一个练习的循环都让身体得到净化，也能帮助人进入深层的冥想。

练习不同的体式序列可以带来不同的功效，如:

• 初级序列为瑜伽理疗（Yoga Chikitsa ），为净化和健康身体。

• 二级序列为净化神经系统（Nadi Shodhana），是打开和清洁能量通道。

• 高级序列为神定或入定（ Sthira Bhaga），是力量和优雅合一的练习，需要更好的柔韧性和谦卑。


 

原则上，练习者遵照从初级到高级的顺序逐级练习。各级体式序列的设定和呼吸体式串联法的目的是一致的，都是为洁净的目的。并且只有当身体得到净化后，神经系统才能净化，然后才是感觉器官。这第一步的净化已经非常困难，需要很多年的练习。这也是为什么阿斯汤加被认为是一个要求决心和勤奋，可以追随一生的练习。

 

3. 体式之外的瑜伽八支

阿斯汤加瑜伽对于体式练习的注重非常容易给人留下瑜伽八支只剩下体式的印象。而事实上，体式的练习是出于洁净的目的。无论是 Guluji 还是阿斯汤加瑜伽现在的掌门人Sharath Jois 都强调和鼓励瑜伽八支的练习。Guluji 在 Yoga Mala 一书中除了体式，也非常详细地介绍了 Yama, Niyama 和 Pranayama 等几支内容和在实践中的要求。

Yoga Mala 部分目录，Guluji在介绍讲解体式之前，先介绍了八支瑜伽前四支中的其他三支。

4. 对传承的注重

传承（Parampara）是指知识从老师到学生的承继。传承的梵语意指通过直接、实际的经验传递知识最有价值的部分，这个传承之线已经延续了数千年。所以，为了以最有效、最真实和最完整的方式教授阿斯汤加瑜伽，"传承"这个古老的传统被重视。在我的练习经验中，我的老师也会特别指明他的老师、以及他的老师的老师是如何教授瑜伽的，传承之线特别清晰。阿斯汤加前承鼻祖帕坦伽利，而这种古老的、言传身教的瑜伽传承，在阿斯汤加最传统的mysore课堂上被最好的实践。

 

传承的传统，也是一个尊重上师、体现师生纽带和强调臣服与谦卑的传统。在印度数千年的历史中，师生传承的传统是一个丰厚的遗产，老师像父母一样，指正学生灵性操练的每一步。瑜伽的传统本已存在于很多古老的谱系里，但在今天，很多人却急于尝试去创造新得传统，把自己的名字放在"瑜伽"之前，就自成一派了。多数这样的瑜伽用现在掌门人的话来说就像是垃圾食品"似乎很可口，卖相也不错，但是不健康。" 那些流出的视频，让人以为瑜伽就是这些身体很柔软的人练习的东西，比如脚缠头和手倒立，“看上去很炫，照片也很美，但那不是瑜伽。”

 

眼下，瑜伽练习被束身、减肥、丰胸肥臀等条目捆绑，瑜伽派别林立一试高下，阿斯汤加以最质朴的样子出现在我的眼前。真正的阿斯汤加老师哪怕是声名远扬，也永远都带着传承里的那份初学的谦卑。就像每日练习前我们用梵文唱诵（mantra,即曼陀罗）臣服于上师帕坦伽利，也就像我的一位朋友说的 "在我遇到阿斯汤加之前，我觉着瑜伽是很搞笑的。" 在传承中，我们感受到阿斯汤加所特有的严肃、质朴、纯粹、谦卑的魅力。

阿斯汤加的开始唱诵，大意为“跪拜在大师的莲花足下，发现自我，觉悟幸福，超越计较，如丛林中的医者，平静污浊尘世中的妄想。帕坦伽利是神化人身，手持声之螺、火之轮、祛魅之剑，赐福人类，我伏拜致敬。

 

主要参考资料

K. Pattabhi Jois, Yoga Mala, North Point Press, 2010.

K. Pattabhi Jois Ashtanga Yoga Institute website (http://kpjayi.or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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