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生六记－之五：寂寞

之五：寂寞


         假如地球上只剩下了我一个，会有什么发生呢？

        我想我确知结局：或发疯，或是死亡。

        寂寞的力量有多大，以前我是不知道的。以为象我这样性本山水间，独坐亦参禅的人，是不会有所谓寂寞的吧！很多事是事先想不到的。正如我那胆子很小的表哥在越战前线英勇无比一样。当年的思想已经随风去的很远了。

        大学时也曾极度空虚，晃来晃去无事可做，一个人在房间里呻吟着“寂寞让人如此美丽”。那里是寂寞，分明的颓废。

        来上海很久了，路旁的玉兰都已经开了两次，如雪缤纷。这上班来去的路上也该踩出我的脚印了吧，宿舍，车站，公司；公司，车站，宿舍。岁月象张爱玲笔下的胡琴，衬着归家时昏黄的灯，咿咿呀呀地奏着单调的声音。所有人的脚步都是急匆匆的，在奔向各自的家。

       他们听不到这胡琴的凄凉吗？风里开始有了桂花的香，月亮又圆了，也和上个月一样。独宿的地方还不算是家吧，什么电器都有，只缺少了生气，一种融合了笑声和温暖的气息。刚来的时候我记得是带来了的，可每一个朋友离开都会带走一些，用着用着就不见了，只剩下四周紧闭的门窗。

        幸好我可以用工作来麻醉自己，用睡觉来忘却时间。没有思想，绝少有梦，生命变成生存。即便如此，有样东西依旧不放过我，在我拖着疲倦的身体进门时，他宛如盼归的少妇将我紧紧拥抱。在我起床吃早饭时，他又轻柔的抚我的脸。

        我在绝顶高呼，只有群山响应；我站在海边，只有襟袖飞扬。天地如此茫茫，所有的人如同隔了天涯，一任我的嘶喊。这里也许很精彩，可是我找不到进去的门，只有透过玻璃张望。

        电脑盯久了，眼累；睡得太久了，身累； 考虑太多了，心累；都不如什么事也没有，无名的累。无名，斯是寂寞！

        曾经不屑一顾的女子在我眼中也有了倾城的风韵，自己做的饭菜更早就淡而无味。只剩下无人欣赏的野花耀眼地开在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