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的质感

   

       我不是一个会无病呻吟的人。这句话是很久以前一篇作文的开篇语，自认为是事实。但当时间从我的指缝间不紧不慢地流过，那让人疼痛的质感强迫我去呐喊，真的很痛。

     “思绪不断阻挡著回忆播放，盲目的追寻仍然空空荡荡，灰蒙蒙的夜晚睡意又不知躲到哪去，一转身孤单已躺在身旁。”我对Jay有着一种莫名的执著。我不是他的Fan，我无法把他的歌如数家珍般地一口气报出来，甚至于当我听着他的歌却无法将其与歌名联系起来，至于歌词更是不知所云，但是每年我都会将听歌所用时间的1/2花在他的歌上。我想我是可以理解自己的这种奇怪的举动的，因为初三那年，我是跟着Fantasy走过来的。那个时候不知道为什么，时间奔跑得特别快，肌肤的刺痛让人想发疯。然后丢开桌子上的一切，走到可以眺望到操场、行政楼和初二教学楼的阳台上，眯起眼睛望着一切，有时对着遥远的比我更疯狂的初二小妹妹招手，她居然可以看见，这个时候就能听到有人在唱Jay的歌。时间似乎与我有着同样的感觉，在这个时候它会慢下来，甚至让人有了停止下来的错觉，因为质感出人意料的柔和。慢慢的就成了习惯，体育课、自修课、中午、放学，阳台上，眯着眼睛看世界的我，我的朋友们，Walkman，Jay的歌词，还有歌。我鲜少会唱威廉古堡以外的歌，更多的是听别人唱，用他们的破嗓子，不过只需要一首歌，我就可以被人当怪物看。那个总是唱“管家是一只会说法语举止优雅的猪，吸完血会念约翰福音作为弥补”的初三生。我以为时间曾经怜惜过我们这群可怜的孩子，可回过头来看过去的时候，对现实的不满与恐惧更加强烈，时间给了我最有力的报复，让我除了忍受什么都做不了。

     所以我最讨厌的便是沙漏，将时间如此形象地物质化是人的本能，也是人对自己的残忍。一样的时间，我们可以用世纪、年、月、星期、日、小时、分钟、秒来计算，很多在我们看来很长的时间换了一个单位，就短得让人马上有自杀了断的冲动。但时间本身就是时间，它不会因为你换了一个单位就改变自己的步调，最多只会让你产生错觉罢了，你以为它变温柔了，实际上它却伤得你更深，那种痛，撕心裂肺——就是字面上的意思。

     如果被允许的话，我不愿与时间为伍，并非是想追求长生不老，只是想寻得精神上的永恒，如果明年的今天即是我的忌日，我希望能够从此时起离开时间的催促，让我一个人走向地狱。哪怕只是一刻，感受不到时间的改变，任何惩罚我都能甘之如饴。

    我一定会不得好死的，因为在时间折磨我的同时我也在折磨时间，如果所谓“力的作用总是相互的”确实是正确的话，至少时间能够感受到我痛苦中的30%。

    夕阳西下，一切都将在几个小时、几百分钟、几千秒后变成模糊的黑影，惟独时间在那儿猖狂地奔跑。除了忍受那带来阵阵疼痛的粗糙的质感外，你我什么都办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