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 React 中重拾原生 HTML 属性

在现代 React 组件开发中，优先想到 useState、useEffect、context、props drilling 这样的框架能力，而容易忽略：
浏览器原生 HTML 属性本身，就是一个强大而成熟的状态表达载体。

比如 data-* 为代表的自定义属性，在近几年被越来越多的专业组件库采用，如 Radix UI、Headless UI、Ark UI 等。

本文将从基础到深入，拆解为什么在 React 组件中大量使用原生属性（尤其是 data-*）是一种更专业、更可维护、更高性能的工程实践。

1. data-*：语义扩展与原生兼容性

HTML 原生属性有一个重要优势：
它们天生是“被设计来给用户代理（浏览器、辅助工具）理解的”。

而 data-* 作为 HTML5 制定的可扩展机制：

• 保证语法合法
• 不破坏 HTML 自身语义
• 与 ARIA 标准兼容
• 支持 CSS、JS 原生读取

这意味着使用 data-* 做状态表达，是天然符合浏览器和工具链的方式。

2. 提升可访问性

在构建无障碍（a11y）兼容组件时，一种错误做法是：

把组件状态（如 open/closed）全部存储在 React 内部，屏幕阅读器却读不到。

但如果将状态同步到 data-state、data-disabled，辅助工具就能更轻松感知 UI 状态。例如：

<button data-state="open" aria-expanded="true">Menu</button>

屏幕阅读器可以根据 ARIA 属性直接宣布状态，而 data-state 也能作为冗余状态标识用于调试和样式。

Radix DropdownMenu 的 Trigger

<DropdownMenuPrimitive.Trigger
  data-state={open ? "open" : "closed"}
  aria-expanded={open}
>
  {children}
</DropdownMenuPrimitive.Trigger>

Radix 始终同步 data-state 与 aria-expanded——
这样即便 React 状态层出故障，ARIA 与 DevTools 都能明确显示组件状态。

3. 简化样式化：CSS 直接响应状态，避免 JS 再渲染

传统方式：

• React 改状态 → 组件重新渲染 → className 改变 → 样式变化

而 data-* 提供了更直接、无阻塞的方式：

[data-state="open"] {
  opacity: 1;
  transform: scale(1);
}

[data-state="closed"] {
  opacity: 0;
  transform: scale(0.95);
}

完全不需要额外 JS 逻辑。

Tailwind 示例：

<div data-state="open" class="transition data-[state=open]:opacity-100 data-[state=closed]:opacity-0">
</div>

Radix 的 Tabs Root

Radix 的 Tabs Root 会给触发项注入：

<Tab data-state={selected ? 'active' : 'inactive'} />

CSS 直接响应：

[data-state="active"] {
  color: var(--accent);
}

优点总结

• 更少的 JS 参与 意味着更快
• 避免 React re-render 意味着更稳定
• 样式只靠 CSS cascade 意味着更干净

4. 框架无关性

React 的 className、state、useMemo、useCallback 仅存在于虚拟 DOM 中。

而 data-* 写在真正的 DOM 节点上：

• 测试工具（Playwright、Cypress）可直接选择
• 浏览器可直接识别
• SSR 与 SEO 可直接读取
• 迁移框架时不受代码结构影响（例如迁移到 Vue/Solid/Svelte）

Radix UI 做得最极致的一点：

它所有组件都输出没有样式的 “primitive DOM 节点”，
而状态全部映射为 data-*：

<div data-disabled data-orientation="vertical"></div>

使之成为一套真正的 headless 组件协议，而不是 React 专属 DSL。

5. 性能优化：减少不必要的 React re-render

如果用 className 或 props 作为状态传递，当状态变化时，React 必须：

1. 重新执行组件函数
2. diff 虚拟 DOM
3. 再决定是否更新 DOM

但若使用 data-*：

React 只需更新一次根节点的属性。
子组件无需 re-render。

Radix Accordion

Accordion 内容展开时只更新触发器的 data-state：

<AccordionTrigger data-state={open ? 'open' : 'closed'} />

内容本身不会重新渲染，不会额外执行 useEffect、useLayoutEffect。

这种模式特别适合：

• 大型表格组件
• 虚拟滚动
• 菜单、Popover、Tooltip 等频繁开合的复杂交互

6. 调试友好

React 状态调试有几个问题：

• useState 值在 DevTools 中需要额外打开 React 面板
• className 合成后难以识别状态来源
• 在复杂组件中状态链路不清晰

但 data-* 让调试变得“肉眼直观”：

<button data-state="open" data-disabled="true">...</button>

你不用打开任何插件，就能立刻看到每个节点的状态。

Radix 团队在 RFC 中提到：

data-state 与 data-disabled 的主要目的之一，就是增强可调试性。

7. 案例剖析：Radix 的 data-* 状态模型

下面根据源码梳理一张类图，逻辑示意，展示 Radix 组件的状态是如何“外溢”到 DOM 属性的：

graph LR A[React State Hook<br/>useControllableState] -->|derives state| C[Radix Component Logic<br/>e.g. useMenuContext] C -->|expose state| D[DOM Node<br/>data-state attributes]

Radix 的数据流是一种精心设计的“漏斗”：

1. React 层管理逻辑
2. 计算状态
3. 把状态下沉到 DOM 原生属性
4. CSS / ARIA / 工具链再根据这些属性响应

这是一种非常解耦的模型。

8. Radix DropdownMenu

以 @radix-ui/react-dropdown-menu 为例。

Trigger

const Trigger = React.forwardRef((props, ref) => {
  const open = useDropdownMenuContext();

  return (
    <Primitive.button
      ref={ref}
      data-state={open ? 'open' : 'closed'}
      aria-expanded={open}
      {...props}
    />
  );
});

触发器只负责把状态表达为：

• data-state
• aria-expanded

完全不关心样式、动画、布局。

菜单内容（Content）

<Content
  data-state={open ? 'open' : 'closed'}
  data-side={side}
  data-align={align}
>
  {children}
</Content>

这些 data-* 使得 CSS 可以精确选择：

[data-state="open"][data-side="bottom"] {
  animation: slideDown 200ms;
}

从而达到 交互逻辑与展示逻辑彻底分离。

9. 总结

工作为求效率使用框架合情合理，但个人学习不能只看框架，有时候学学 HTML 也不错，哈哈，甚至可以帮助我们更好地使用框架。最后总结下各项优势：

维度	优势
可访问性	与 ARIA 标准兼容，屏幕阅读器更容易识别状态
样式化	CSS 可直接响应状态，不需要 JS 驱动 class 切换
性能	减少不必要 re-render，复杂组件收益巨大
框架无关性	状态直接存在 DOM，可跨框架复用
调试	DevTools 可见属性，定位问题更直接
工程化	支持 Tailwind、设计系统、主题系统等工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