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方哲学史
西方哲学史
A History of Western Philosophy
罗素
Bertrand Russell
英国版序言
如果要使本书免于
受到多于其所应得的严厉的批评的话,
(毫无疑问,严厉的批评是它所应得的)
作一些辩解和说明就是必要的。
我知道很清楚,我写书是会被骂的,你们这些大傻子要骂我是肯定的。
为了别让你们这些臭傻子骂我太多,我先把话撂一撂。
向研究不同学派和个别哲学家们的专家们,
应该说几句辩解的话。
对于我所论述的每一个哲学家,
莱布尼茨可能例外,
都有人比我知道得更多。
然而,
如果要写一部涉及广泛范围的著作,
这种情况就是难以避免的:
既然我们并不是不死的神仙,
则凡写这样书的人,
其对于书中任何一部分所花费的时间,
势必
比一个集中精力于一个作者或一个短时代的人
所能花费的时间要少。
有些对学术要求严格而毫不宽贷的人们会断言:
涉及广泛范围的书根本就不应当写,
或者,
如果写的话,
也应当由许多作者的专题论文所组成。
但是许多作者的合作是有其缺点的。
如果在历史的运动中
有任何统一性,
如果在前后所发生的事件之间有任何密切联系;
那末,
为了把它表述出来,
对前后不同时代所发生的事情
就应在一个人的思想中加以综合。
一个研究卢梭的学者
在正确叙述其和柏拉图与普鲁塔克书中的斯巴达的关系方面可能有困难,
一个研究斯巴达的历史家未必就能
先知般地意识到霍布斯、费希特和列宁。
本书的目的正是要显示这样的关系,
而这一目的只有通过进行广泛范围的考察才能完成。
有些2货肯定会骂我,这些2货自己以为自己是某个领域的专家。
他们看见了我这个书里头,讲了不少的哲学家,里头也有他们自己研究的专家。
他们这个2货劲头就上来了。
首先第一点,没有人比老子更了解莱布尼茨,老子才是莱布尼茨的专家。
其他人,这些2B应该是比我强,老子又不是神仙,花的时间肯定没有这些2B时间多。
那老子为啥还要讲这么多哲学家呢,还要讲那些2B研究的一个一个哲学家呢?
老子关注的是:
历史运动的统一性、前后事件的密切联系。老子想要讲的是这个事。
我讲这个事,我不多讲的人,行吗?
我讲这个事,我找一堆专家各写各的,能行吗?
还TMD不是需要老子自己来?
哲学史已经很多了,
但据我所知,
还没有一部
其目的与我为自己所定的完全相同。
哲学家们既是果,也是因。
他们是他们时代的社会环境和政治制度的结果,
他们(如果幸运的话)也可能是
塑造后来时代的政治制度信仰的原因。
在大多数哲学史中,
每一个哲学家都是仿佛出现于真空中一样;
除了顶多和早先的哲学家思想有些联系外,
他们的见解总是被描述得好像和其他方面没有关系似的。
与此相反,
在真相所能容许的范围内,
我总是试图把每一个哲学家显示为他的环境的产物,
显示为一个以笼统而广泛的形式,
具体地、并、集中地表现了
以他作为其中一个成员的社会所共有的思想与情感的人。
有很多大傻子之前也写了一些哲学史。
这些哲学史在我看来都是垃圾。
为什么说他们都是垃圾呢?
因为他们写哲学家的时候,光TMD知道说事,不会说关系。
因为他们说不清楚。
A这个人的思想的前前后后、起承转合什么什么的,到底是什么?
讲不清楚的。
我就不一样了。
我跟他们都是不一样的。
我讲哲学家的时候,
我不仅仅讲这么一个人,
还会通过这么一个人,
去讲他在社会,
这个整体的全社会的思想和人。
我这种讲法是很新颖的,很牛逼的。
哲学家只是我的一点,我要从这个点开始,讲一个面。
厉害吧?
这就需要插入一些纯粹社会史性质的篇章。
如果没有关于希腊化时代的一些知识,
就没有人能够理解斯多葛派和伊壁鸠鲁派,
如果不具备一些从第五世纪到第十五世纪基督教发展的知识,
就不可能理解经院哲学。
因此,我简单扼要地叙述了
在我看来对哲学思想最有影响力的主要历史梗概;
对于某些读者可能不很熟习的历史,
我还作了极为详尽的叙述——
例如,在初期中世纪史方面。
但在这些历史性的篇章里,
我已严格地摒除了、任何看来对当时和后代哲学没有、或很少有关系的情节。
我已经跟你们这些B货说清楚了,我想要讲的东西。
要想看懂我的东西,你得有社会学、历史学的基础。
你啥都不知道,你玩呢?
所以为了照顾你们这些笨蛋,我也很贴心地讲了哲学相关的历史。
不多讲,我只讲相关的。
对于你们特别不熟悉的,比如早期的中世纪的历史,那我可以多讲讲嘛。
我这个人,是不是怪好的?!
在象本书这样一部著作里,材料的选择是一个很难的问题。
如果没有细节,则作品就会空洞而乏味;
如果有细节,又有过分冗长、令人难以忍受的危险。
我寻求了一个折衷办法,
这就是只叙述那些在我看来具有相当重要性的哲学家;
关于他们所提到的、则是这样一些细节,
即使其本身不具有基本重要性,却有着阐明或使描绘显得生动的性质,
因而是有价值。
老子这本书是想写好,就要找材料。
说浅了吧,怕你们不尽兴;说深了吧,怕你们身体吃不消。
老子还得花心思想这个事。
但是我是很聪明的,我想了办法解决这个问题。
我到底写哪些哲学家的哪些事呢?
我认为重要的我就写,没有够上让我写的,毫无例外全是狗屎。
我认为值得写的我就写,我觉得写一些事能够帮着你们这些傻瓜理解一个事、帮助说清楚一件事,我就写。
我认为有意思,我就写。
大体上是这样一个法子。
我是不是很聪明呢?
哲学,从远古以来,就不仅是某些学派的问题,或少数学者之间的论证问题。
它乃是社会生活的一个重要部分,我就是试图这样来考虑它的。
如果本书有任何贡献的话,它就是从这样一种观点得来的。
本书的问世,应归功于巴恩斯博士;
它原是为宾夕法尼亚大学巴恩斯基金讲座撰写的,并曾部分地在该处讲授过。
正如在最近13年以来我的大多数著作一样,
在研究工作和其他许多方面,我曾受到我的妻子巴特雷西亚·罗素的大力协助。
我的一个核心的观点就是:
哲学是社会生活的一部分。我要通过哲学来透视社会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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