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ew Year in Silence

微弱的寒风从窗外来到房间中。

我盯着电脑屏幕,一言不发。

随着主持人说出那公式化的新年贺词,并数完那十个自然数后,新年就这么来了。

人们抱着手里的红心,欢呼雀跃。“新年快乐!”他们如此喊道。主持人的声音变得包含了一些哭腔,似乎在尽力地让观众体会到新年来临的快乐。

但我不这么认为。

我所看到的,是另一番景象——

零点。没有新年的钟声(我们这里没有钟),也没有人们的欢呼(也没有一个很大规模的知名广场)。一切似乎都那么地平常,在那隐约有些光亮的楼房之间,有三四个外卖小哥穿梭于其中。

这个城市睡着了。就像在正常的日子里面一样睡着了。


在新年到来之际,有些人会许下美好的愿望。这些愿望有的当然实现了,但我相信,绝大多数没有实现。这个世界的中心本来就不是人——就算没有人的存在,宇宙中的新老交替也会像往常一般进行。一个愿望实现与否本就与在何时许下没有任何关系,只是总有些人想要图个“好兆头”——尽管这个好兆头确实一年只有一次。

再看向窗外,我的心冷了下来。

我曾长跪于光孝寺的众佛面前,向他们一次又一次地传达我拿下 CSP-S/NOIP 一等的愿望。尽管在今年这些愿望都实现了,但我清楚,它们的实现与我的跪拜没有任何关系——这都是我的父母领着我去了后随大流而做出的事情。从“那个时代”过来的人相信,从宗教圣地里总能捞来一些好运气。

那我真的拥有好运气了吗?我判断不了。没有人能够证明“运气”作为一种实际存在的物体对我们的身体产生任何生理或心理意义上的作用。


哦。想起来了。这一年在数学意义上有些特殊——它是平方年,\(45^2=2025\)。上一个平方年,也就是 \(44^2=1936\) 年,发生了一些极为重要的事件,这些事件的共同结果是成功将当时的中国人民团结成了一个整体,共同对抗一个强大的敌人。

把目光转向世界,苏联解体的余波到现在仍未完全消散,犹太复国主义的余孽仍在杀戮无辜的平民,而中东有一朵玫瑰凋谢了。所有人都认为那位领导人是置它他们于死地的恶人,而等到他们所期待的新的领导人高举“自由”的旗帜而来时,他们早已重新被关回紧锁的牢笼之中,失去了他们所渴望的自由。

你看。如果这么想的话,新年永远都不可能是快乐的。

对吧?


我曾痛恨那堵墙,让我无法流畅地访问 Github。但我被上了三堂课。

第一节课让我产生疑惑。我曾在看原神视频时接触到一个概念,“禁忌知识”。根据视频的描述,“禁忌知识”从须弥之外输入进来,这些本不属于这里的知识被这里的居民接受之后,使他们变得失去正常的心智。当时的我认为,作为一个以知识为基底搭建起来的国度,使用这种方法完善世界观是非常合理的。

第二节课让我感到震撼。苏联最后的领导人为了以民主为钥匙打开苏联的重生之门,放弃了领导层对新闻的领导权。从此,苏联新闻的基调完全转变,人民开始怀疑国家,最终和多种因素共同瓦解了苏联。我开始思考,这件事情是否与“信息控制”存在一定的联系。

第三节课让我坚定信念。当一个国家的人民没有一个相信领导自己的政府,这个国家的灭亡就连时间问题都算不上了。结合我曾经对 YouTube 等平台的中文视频的了解,一些无知的人民对自己国家领导人的仇恨很可能使用相同的套路建立起来的。

直到此时,我才终于明白。须弥“禁忌知识”的故事实际上是对“防火墙”建立的原因的生动阐释——在一个人口基数巨大的国家中,各种有利的思想和不利的思想总会同时存在。不设前提的一味放开会导致混乱。

如此看来,这堵墙的设立并不是没有道理的。


我的心依旧寒冷。但是这寒冷之间,似乎出现了一点微弱的火苗。

我来到窗户旁边。冷风吹拂。就在这里,我许下了我目前为止最不切实际的愿望。

“我希望,现在的世界人民能团结成一个整体,共同对抗另一个强大的敌人。”

这样想着,这一年就变得不那么平凡了。

posted @ 2025-01-01 01:08  丝羽绫华  阅读(18)  评论(0)    收藏  举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