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的雪,和落在别处的我们
23年新年,窗外的雪下得正紧。我坐在沙发上听着母亲的唠叨。一天重复一天,一年重复一年,尤以过年这几天格外刺耳。
我翻着通讯录,指尖停在一个熟悉又陌生的名字上——林悦,高中同学,朋友圈里被催婚的常客。
“在哪呢。”
消息发送后,我盯着天花板,听见心跳像老旧的钟摆。
十分钟后,手机震动:“在家。”
“出来转转?”
清晨,手机屏幕亮起:“好。”
我们约在了新建的小镇。人很多,挺热闹。能看出来她化了很精致的妆——高中的时候她留着短发,我都是叫她悦哥。
就这么无聊的在小镇里溜达着,像两片被风卷起的落叶,没有方向,也没有目的。中午吃了牛排,下午送她回去的时候,我说:
“要不……我们试试?你考虑一下,认真的。”
“嗯”。
她只是嗯了一声,没再说别的。
就这样,两个被时间推着走的人,开始了一场名为“凑合”的相处。
像正常恋爱的两个人一样,会约见面,会打电话,但总感觉少点什么,还是有距离感。聊聊上学时候的话题,避开所有可能触碰到真心的问题。我们像两个疲惫的旅人,决定共享同一辆马车,却从不询问对方的目的地。
最后一次见面是在一个雨后。她开着车来接我,把我送到车站。就这样说了再见,再也没见过。
同年端午,奶奶去世了。心里受到沉重打击,悲伤像潮水将我吞没。蜷在出租屋的床上,眼泪无声地流。夏季连绵的大雨,在我心底又多添了几分阴霾,愈积愈厚。
萎靡的精神导致连续做错了一件又一件事情,意外百出。好似一位下山的人被一脚踹落谷底,遍体鳞伤。
深夜,刺眼的屏幕亮着我和林悦的聊天记录,已经有几个月没发过消息。想说点什么,又说不出什么。打完的字删掉重写,再写再删。
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写下:
“我娶不了你了。”
指尖颤抖着点了发送。
过了许久,屏幕亮起:
“发生了什么事?”
我没说太多,只说我遇到了一些事情,很难受。
林悦发了一些安慰我的话,我没再回。悲伤席卷全身,心里好像茫茫大雪一个人,烈日炎炎一个人。
就这样,时间来到了十月份。心情好了一些,我回家想约她当面谈谈,问她在哪呢。她说出去玩了。
此时的我是很矛盾的,想解释什么,又觉得没必要了。
当月,我认识了现在的老婆。
12月,深夜回北京的路上下起了大雪。刷到她发的朋友圈:结婚了。
好巧不巧,那天我订婚。然后发了一个订婚的朋友圈。不知道她是否也和我一样闪婚。
大雪落满全身,打在脸颊,钻进衣领,冰凉刺骨。心里好像释然了一些,默默希望她能幸福。
次年,我回到老家发展,和林悦同在一座城市,却再未遇见。有的只是朋友圈里一点消息。还好她没屏蔽我,我也没屏蔽她。
25年,我有了一个可爱的宝宝。同年,她发朋友圈,也有了一个可爱的宝宝。
雪还在下,只是这次,不是23年的那场。我站在窗前,看着窗外的雪,想起那个清晨,想起她说“好”的瞬间。
有位园友说得很好:每个人遇到都是特定的时刻哦,错过未必就是遗憾。
窗外的雪静静地下着。
希望我们,都能幸福。
—— 记于一个落雪的冬日傍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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