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天鹅》笔记

1、关于鸟的羽毛

”黑天鹅“是指满足以下三个特点的事件:

  • 稀有性:它具有意外性,即它在通常的预期之外,也就是说没有任何能够确定它发生的可能性的证据
  • 极大冲击性:它会产生极端影响
  • 事后可预测性:虽然它具有意外性,但人的本性促使我们在事后为它的发生编造理由,并且使它变得可解释和可预测

黑天鹅的逻辑是,你不知道的事比你知道的事更有意义,因为许多黑天鹅事件正是在不可预知的情况下发生和加剧的。这如果一点可以延伸到一切行业,

  • 餐饮业的下一个撒手锏必须是现有大多数餐馆想不到的想法,它必须和人们的预期拉开一定的距离。越出乎人们的意料,竞争者就会越少,实施这一想法的企业家也就越会成功
  • 制鞋业、出版业、科学理论也同时同样的道理
  • 个人的职场和人生道路选择也遵循同样的道理,正如圣经里说的,”要走窄门“

 

2、学会学习

除了过度专注于已知知识之外,人性还有另一个弱点:习惯于学习精确的东西,而不是从总体上把握。

马奇诺防线的故事显示出我们是多么习惯于具体的东西。第一次世界大战之后,为了避免德国人再次入侵,法国人研德国人曾经入侵的路线修建了一条防御工事,而希特勒毫不费力地绕过了它。法国人是历史的好学生,只是他们学的太精确了。他们在自身安全问题上太实际并且过于关注了。

 

3、历史与三重迷雾

没有人能够看透历史。你看到了结果,但却看不到导致历史事件发生的幕后原因,而这些原因却恰恰是推进历史发展的助推器。你对这些历史事件的把握有片面性,是因为你看不到事情的真相以及整个机制是如何运作的。我所说的历史事件助推器与事件本身不同,就好像不可能通过神的行为解读出神的思想一样。我们很有可能弄错神的意图。

对待历史问题,人类的思想会犯三个毛病,我称之为三重迷雾。它们是: 

  • 假想的理解,也就是在一个超出人们想象之外的复杂(或随机)的世界,人们都以为自己知道其中正在发生着什么。
  • 反省的偏差,也就是我们只能在事后评价事物,就像只能从后视镜里看东西(历史在历史书中比在经验现实中显得更加清晰和有条理)。
  • 对事实性信息价值的高估以及权威和饱学之士本身的缺陷,尤其是在他们进行分门别类的时候,也就是进行“柏拉图化”的时候。

历史事件以一种扭曲的方式展现在我们面前。我们来考虑一下信息的性质:

在一个历史事件发生之前存在无数个事实,其中只有相当少的一部分会在后来你对历史事件的理解中有帮助。因为你的记忆是有限而且是被过滤的,所以你会倾向于记住那些事后看来与事实相符的信息,除非你不会忘记任何事情,从而不得不生活在不断积累的原始信息的重负下。 

就拿当下十分火热的房地产和证券投资来说。在任何一天的任何一个时刻,我们都会接收到大量的信息,微信公众号、微博、某大V的评论、央视的财经评论、国家的宏观和经济政策报告、房产税、限购、摇号政策等等。在每一个当下,我们似乎都很难做出最精确的判断,无数人都在互相询问:房子到底还能不能投资?哪个版块可以投资?

正面和负面的信息彼此互相参杂在一起,不断向我们扑面而来。

也许5年后回望过来,当下正是投资的最好时点。有许多明显的不能再明显的信息,会被一部分人忽略,那就是:

  • 一线城市的城镇化率和常住人口会不断加速提升
  • 稀缺优质资源会加速向大城市聚集
  • 需求决定价格,核心资产的价格升值是大概率的事情
  • 除非国家出现战争与政体解体,否则房地产和股票资本市场的长期上涨是大概率事件

我们会发现一个很惊人的事实,我们处在任何一个当下的时点,努力在脑海中形成关于未来的电影式的画面,但却发现它不那么明晰。

我认识到,假如我在历史事件发生后撰写历史事件,它们会显得更加……像历史。“前”和“之后”,其差别显而易见。

 

4、黑天鹅对职业选择的启发

一名沃顿商学院教授建议大四毕业的学生说,要找一份“报酬具有突破性”的职业,也就说,报酬不受时间或者付出劳动数量的限制。

这是一种非常简单的区分职业的方法,由此可以扩展到对不确定性的不同类型的区分。

关于职业的建议怎么会导致对不确定性性质的这种思考呢?

有些职业,比如牙医、咨询师和按摩师的收入是不可能具有突破性的。它们受到在既定的时间内服务的病人或客户的最大数量的限制。

如果你开一家美味的餐厅,你最多只能逐步扩大生意规模(除非连锁经营)。

在这些职业中,不论报酬多高,你的收入总是受到限制的。你的收入取决于你持续的努力,而不是你的决策质量。而且,这种工作在很大程度上是可预测的,它会有变化,但不可能达到一天的收入超过余生收入的程度。也就是说,它不会受到黑天鹅现象的驱使。

还有一些职业,如果你干得好的话,能让你的产出(以及收入)十倍、百倍地增长,同时几乎或者完全不需要额外的努力。

 

5、极端斯坦与平均斯坦

值得注意的是,很多统计学家、机器学习应用专家都生存在平均斯坦的世界里。在平均斯坦 世界中,我们不用考虑黑天鹅事件的发生,也同是不用考虑归纳问题。 

 

6、如何学习火鸡

大哲学家罗素在阐述他同行所谓的归纳问题或归纳性知识问题时(这显然是一切问题之母),举了一个绝妙的关于意外的例子。我们如何在逻辑上从特定的个例走向概括性的结论?我们是如何知道我们已经知道的?我们是如何知道我们通过已知事物与事件便足以使我们推断出它们的其他特性的?从观察中获得的任何知识中都有陷阱。

想象一只每天有人喂食的火鸡。每次喂食都使它更加相信生命的一般法则就是每天得到“为它的最大利益着想”(政客们都这么说)的友善人类的喂食。感恩节前的星期三下午,一件意料之外的事情将发生在它身上,从而导致一次信念的转变........。

在一些基于数据驱动的项目中,工程师会基于历史上已经得到的(常常是他们穷尽自身知识的极限得到的)样本进行训练。得到一个拟合模型后,工程师不禁会问自己一个问题:这个模型到底从样本中学习到了什么东西?我们真的穷尽了宇宙中的所有正样本吗?这个模型可以有效地用于对未来的预测吗?

我们再进一步探讨归纳法最令人不安的一面:反向学习。

假设火鸡的经验并不是没有价值,而是一个负价值。它从观察中学习,正如我们都被建议的那样(毕竟这是人们相信的科学方法)。随着友好喂食次数的增加,它的信心也增加了,虽然被屠杀的危险越来越近,它却感到越来越安全。

想一想,当危险最大时,安全感却达到最大值!但真正的问题比这更具有普遍性,它直指经验知识本身。

某种东西在过去一直起作用,直到它出乎意料地不再起作用。而我们从过去获得的知识实际上顶多是无关痛痒或虚假的知识,甚至是危险的误导。

那些无条件相信过去经验的 人应该看一看一位著名的船长对这一观点的表述: 

从火鸡的角度,第1001天没有喂食是黑天鹅事件,从屠宰者的角度却不是,因为这不是意料之外的。由此你可以看到,黑天鹅现象是笨人的问题。换句话说,它与你的预期有关。你认识到,你可以通过科学或者通过开放思想消除黑天鹅现象。

 

7、我们不是生活在平均斯坦里

  • 我们只关注从已观察到的事物中预先挑选出来的那部分,从它推及未观察到的部分:证实谬误。
  • 我们用那些符合我们对明显模式的偏好的故事欺骗自己:叙述谬误。
  • 我们假装黑天鹅现象不存在:人类的本性不习惯黑天鹅现象。
  • 我们所看到的并不一定是全部。历史把黑天鹅现象隐藏起来,使我们对这些事件发生的概率产生错误的观念:沉默的证据造成的认知扭曲。
  • 我们“犯过滤性错误”:我们只关注一些有明确定义的不确定性现象,一些特定的黑天鹅现象(而不关注那些不太容易想到的)。

 

8、领域特殊性

所有的白马都是马。你看见过马。那匹是白马吗?不一定,因为并非所有的马都是白马;
在联考中错误回答这种问题的人在大学或许不会犯这样的错误。但有人可能在联考中获得很高的分数,却仍然在某个从城市受歧视区域来的人走进电梯时感到害怕。
这种无法自动把知识从一种情况转化为另一种情况,或者从理论转化为实际的状态,是人类本性中令人困扰的特性。让我们称它为行为反应的“领域特殊性”。领域特殊性的意思是,我们的行为反应、思维模式和直觉取决于事物的背景,进化心理学家称之为事物或事件的“领域”。

教室是一种领域,生活也是。我们对一则信息的反应不是根据它的逻辑特性,而是根据它的环境,以及它在我们的社会情绪系统中的位置。

在教室中以某种角度理解的逻辑问题在日常生活中可能受到不同的对待。实际上,它们在日常生活中确实受到了不同对待。

我们在推断和行为反应上的领域特殊性表现是双向的:

  • 有些问题我们能够在实际应用中理解,却不能在课本中理解;
  • 有些问题我们更容易从课本中理解,却不能在实际应用中理解

人们能够不费力地在社会环境下解决一个问题,但在它以抽象的逻辑问题形式出现时,却令人们不知所措。

我们习惯在不同的情况下使用不同的思维机制,或者模块:我们的大脑缺少一台全能中央计算机,对所有可能的情况制定和应用同样的逻辑规则。

 

9、我们不知道世界和生活是怎么样的,但我们能知道它不是怎么样的

一系列证实性事实未必是证据,但反过来却是可以成立的,

  • 如果我看见一只黑天鹅,我可以确定并非所有天鹅都是白的!
  • 如果我看见有人杀人,我可以非常肯定他是罪犯。如果我没有看见他杀人,我不能肯定他是无辜的
  • 发现一处恶性肿瘤证明你有癌症,但没有发现肿瘤不能让你得出没有癌症的确定结论
  • 探寻生命的意义是一件很困难,甚至可能是无解的问题。但是我们依然可以充满热情地参与到具体的生命实践中,通过经历一些具体的事情后(常常是一些失败的事情),我们可以获得一些”生命不应该是这样xx的“的领悟,这意味着我们离真相又进了一步

我们可以通过负面例子而不是正面证据接近真相!对观察到的事实制定通用法则是具有误导性的。与传统智慧相反,我们的知识并不能通过一系列证实性的观察结果得到增加,就像火鸡的例子一样。但对一些事情我持怀疑态度,对另一些事情我却可以确定。这使得观察结果具有不对称性。 

这种思想就是卡尔波普尔的”证伪“思想。

波普尔引入了猜想和反驳的方法,具体是这样的:提出一个(大胆的)猜想,并开始寻找证明猜想错误的事例。这是除寻找证实性事例之外的另一种方法。如果你觉得这很容易,你会失望,只有很少的人天生有能力这样做。我承认我不属于此列,我并非天生有这种能力,芒格和巴菲特也许能做到。

 

10、我们的原始大脑不适应信息化的新社会

我们也可能从祖先那里学到错误的东西。我要在此指出,我们或许继承了人类在起源地生存的足够本能,但这些本能显然不适应当前全新的、复杂的、高度信息化的环境。
实际上,我们的环境比我们(以及我们的本能)意识到的更为复杂。为什么?现代世界是极端斯坦,被不经常发生及很少发生的事件左右。它会在无数白天鹅之后抛出一只黑天鹅,因此我们要在比我们所习惯的更长的时间里暂不下结论。

我们不可能遇到身高几百英里的人,于是我们的本能排除了这类事件
但图书销量或者社会事件的影响不会遵守这类限制。断定一名作家没有天分、市场不会崩盘、战争不会发生、一项计划无可挽回、一家公司不会破产、一家证券公司的证券分析师不是在吹牛或者邻居不会袭击我们,需要比1 000天长得多的时间。

在遥远的过去,人类能够作出准确和迅速得多的推理。如今黑天鹅来源的增加已经超出人们的预测。
在原始环境里,黑天鹅的来源只包括新遇到的野生动物、新的竞争对手和天气突变。这些事件反复出现得太多了,使我们对它们有一种与生俱来的惧怕。
这种进行快速推理的本能,以及犯“过滤性错误”(也就是只关注不确定性的少部分来源,即已知的黑天鹅现象的来源)的习惯,仍然深植于我们的天性中。简言之,这种本能是我们的困境所在。

 

11、叙述谬误

叙述谬误指的是我们无法在不编造理由或者强加一种逻辑关系的情况下观察一系列事实。对事实的解释会与事实混在一起,使事实变得更容易被记住,更符合道理。这种倾向的坏处在于它使我们以为对事物有了更好的理解。

 

12、同辈的残酷

认识到成功的集中性并作出相应的反应导致我们受到双倍的惩罚:社会的奖励机制是基于正常情况的假象,荷尔蒙的奖励机制也需要我们提供可见和稳定的成绩。它也认为世界是稳定和规矩的,它陷入了证实偏差的错误。
相对于我们的基因构成,世界变化得太快了,我们则被环境异化了。

对我们人类来说,我们天生喜欢稳定持续的小收益,即所谓的每天收益一点点,

  • 工程师每天获得稳定的工资
  • 职业中介通过撮合每笔项目获得稳定的佣金
  • 股票投资者通过短期的波段操作获得稳定的日收益,虽然不一定多

对于这种偏好,人们通常称之为:多鸟在林,不如一鸟在手。

这是社会中大多数人的生活写照,事实上,甚至可能是99.99%的人。

但同时,如文章前面所说,还有另外一拨人,他们的工作性质是黑天鹅类的。

他们从事一个不会立即或稳定地取得成果的项目,而他们周围的人在从事能够立即或稳定地取得成果的项目。

他们遇到了麻烦。就这样,许多科学家、艺术家和研究者不是选择住在一个同业人士聚居地,而是迷失在社会中。

在数不清的行业中普遍存在成功过于集中的情况,我们要么获得大笔奖励,要么什么也得不到,其中包括具有使命性质的行业,

  • 比如(在一个充满异味的实验室里)顽强地寻找治疗癌症的神秘方法
  • 写一本将改变人们世界观的书(同时过着入不敷出的生活)
  • 创作音乐作品
  • 或者在地铁上画小型图标,把它当做更高形式的艺术,而不顾过气“学者”哈罗德·布鲁姆(Harold Bloom)的苛评。

对这些人来说,身边的同辈的”成功“会带来很大的精神压力和社会评判的折磨。

  • 如果你是一名研究者,你就不得不在“权威”刊物上发表毫无意义的文章,这样当你出席会议时,别人才会不时跟你打招呼。
  • 如果你经营一家上市公司,在你有股东之前情况对你是美妙的,公司所有者是你和你的合伙人,以及聪明的风险资本家,他们明白经济生活的不平均本质。但现在,曼哈顿一家证券公司的一名30岁、思维迟钝的证券分析师“评判”着你的经营业绩,并且过于详细地分析它。他喜欢正常的业绩,而你最不可能实现的就是正常的业绩。

他们人在生活中忙忙碌碌,相信自己在做正确的事,但很长时间都无法拿出实实在在的成绩。

从人性上来说,他们内心需要一种不时获得满足感的能力,才能在不断受到周围人残酷打击的情况下不失去勇气。但这实际上是非常难的,他们必须忍受超乎常人的磨炼。

在他们的亲戚和周围人眼里,他们好像白痴,他们需要勇气才能继续。没人对他们作出肯定、承认,没有学生来奉承他们,没有诺贝尔奖,也没有其他奖。“今年过得怎么样?”这样的问候会让他们在内心深处感到一阵小小的痛苦,因为对于一个从外部看待他们生活的人而言,几乎过去的那些年都被浪费了。

然后,突如其来的成功降临了,随之而来的是对他们巨大的肯定。或者,这一天永远不会到来。 

 

13、人性、幸福和大笔报酬

出于某种原因,你的幸福系统将很快饱和,就像一笔退税带来的幸福感是不会持续到以后的。

实际上, 你的幸福感更多取决于正面情绪出现的次数,心理学家称之为“积极影响”,而不是某次正面情绪的强度。也就是说,好消息首先是好消息,究竟有多好并不重要。

因此,要过快乐的生活, 你应该尽可能平均分配这些小的“积极影响”。大量一般的好消息比一个非常好的消息更令人感到幸福。

造物主让我们从一系列稳定的、小而频繁的奖励中获得快乐。

 

14、归纳之谜

不但过去是有误导性的,而且我们对过去事件的解释也存在很大的自由度。

为了从技术层面证实这一点,在纸上画出一系列代表时间序列的点,如下图所示。

假设你的高中老师让你延长这些点的序列。用线性模型,也就是用直尺,你只能画出一条直线,从过去到未来的一条单一直线。

线性模型是唯一的,从一系列点中有且只有一条直线穿过。

但情况可能更微妙,如果你不将自己限制在直线中,你会发现许多曲线都能把这 些点连起来。

如果你用线性方式解释过去,你只能朝一个趋势继续,但未来对过去的偏离有无数种可能。

归纳之谜是叙述谬误的另一个版本——对于你所看到的东西存在无穷种“解释”。

戈德曼的归纳之谜的重要之处在于:如果不存在对所看到事物的唯一“一般化”解释,那么就无法对未知进行唯一的推断。

 

15、杠铃策略

如果你知道容易犯预测错误,并且承认由于有黑天鹅事件的影响,大部分“风险管理方法”是有缺陷的,那么你的策略应该极度保守或极度冒险,而不是一般保守或一般冒险。

不要把钱投入“中等风险”的投资(你怎么知道它是中等风险的? 听某个谋求终身教职的“专家”的吗),而应该把一定比例的钱, 比如85%~90%,投入极为安全的投资工具,比如国债,总之投入你能找到的最安全的投资工具。余下的10%~15%投入极具投机性的赌博中,用尽可能多的财务杠杆(比如期权),最好是类似风险资本的投资组合。

这样一来,你就不受错误的风险管理的影响。没有黑天鹅事件能够超越你的“底线”伤害你了,因为你的储备金最大限度地投入了安全的投资工具。

或者,同理,你可以拥有一个投机性投资组合,并确保(如果可能的话)它的损失不超过15%。这样,你就“剪掉”了对你有害的不可计算的风险。你不是承担中等风险,而是一边承担高风险,一边不承担风险。二者的平均值是中等风险,但能使你从黑天鹅事件中获益。用更为专业的术语,可以称之为“凸性”组合。

下面是一些(谨慎的)技巧。请记住,越谨慎,越有效。

  • 区分正面意外和负面意外:学会区分在不具可预测时从事哪些事会(或一直)对我们极为有利,在我们无法预测未来时从事哪些事有害。既有正面黑天鹅现象,又有负面黑天鹅现象。在将正面黑天鹅事件的影响最大化的同时,保持对负面黑天鹅事件的警惕。要从正面黑天鹅事件中获益,你不需要对不确定性有任何精确的理解。有一个指导性的建议,在你只有非常有限的损失的时 候,你必须尽可能主动出击,大胆投机,甚至“失去理智”。
  • 不要寻找精确和局部的东西,简而言之,不要狭隘:提出“机会青睐有准备的人”的伟大微生物学家巴斯德懂得,不要在每天早上寻找某种特定的东西,而要努力工作,并让意外进入你的生活。正如另一位伟大的思想家优吉·贝拉所说:“假如你不知道往何处去,请一定小心,因为你可能到不了那里。” 同样,不要试图准确地预测黑天鹅事件,这很可能使你更容易受到那些你没有预测到的结果的影响。很多企业和政府部门有一种冲动,就是投入资源预测接下来的问题。这些思想家建议相反的做法:把精力放在作准备而不是预测上。
  • 抓住一切机会,或者任何像机会的东西:机会很少,比你想象的少得多。请记住,正面黑天鹅现象有一个前提:你必须把自己置于它的影响之下。许多人在好运降临时并没有意识到它的降临。如果一个大出版商(大艺术品经纪商、电影制片人、走运的银行家或大思想家)向你发出邀请,你一定要取消自己原来的全部计划:这扇门可能永远不会再为你开启。努力工作,不是做无聊的工作,而是搜寻这些机会,并尽可能扩大它们对你的影响。这使城市生活变得无价,因为你增加了美妙偶遇的可能性,奇缘有可能降临在你身上。在互联网时代,住在郊区的人们也能与外界有不错的交流,但他们会失去这种正面不确定性的来源。外交家非常明白这一点:鸡尾酒会上的随意 聊天通常能够导致大的突破,而不是枯燥的通信或电话谈话。去参加聚会吧!如果你是科学家,你可能会听到启发新研究的谈论。如果你是孤芳自赏者,那么让你的同事去参加聚会。
  • 当心政府的精确计划:我们可以让政府预测(这让政府官员们自我感觉更良好,并使他们有存在的理由),但不要把他们的话太当回事。
  • “有些人,假如他们本来不知道某件事,你是不可能告诉他们的:”伟大的不确定性哲学家优吉·贝拉曾说。不要浪费时间 预测者、证券分析师、经济学家和社会学家争论,除非是拿他们取笑。你很容易拿他们开玩笑,而且许多人很容易发怒。哀叹事物的不可预测性是没用的:人们会继续愚蠢地预测,尤其当他们靠这个赚钱的时候,你也不可能结束这种制度化的骗局。假如你不得不注意某项预测的话,记住,它的准确性会随着时间的延伸急剧下降。如果你听到某个“杰出”经济学家说到均衡或正态分布,不要与他争论,只要忽视他,或试着将一只老鼠放进他的衬衣。

我们永远不可能知道未知,因为从定义上讲,它是未知的。但是,我们总是可以猜测它会怎样影响我,并且我应该基于这一点做出自己的决策。

我们能清楚地知道某个事件的影响,即使我们不知道它发生的可能性。

我不知道地震的可能性,但我能想象地震对旧金山会造成怎样的影响。做决策时,你只需要了解事件的影响(这是你能知道的),不需要了解事件的可能性(这是你不可能知道的),这一思想就是不确定性的核心思想。我们生活的大部分都以它为基础。

你可以根据这一思想建立一整套决策理论。你只需要减轻事件的影响。

如我所说,如果我的投资组合受到市场崩盘的影响, 而市场崩盘的可能性是不可计算的,我能做的就只有购买保险(看跌期权),或者退出(购买低风险债券),把我不愿意发生损失的那部分金额投入风险较小的证券上。

 

16、黑天鹅强势社会中的10项原则

  • 脆弱的事物在其初始阶段便会失败:所有事物都不会等到强盛之后才会失败。经济生活中的进化帮助那些拥有最多潜在风险的事物成为最强大者。
  • 不存在损失的社会化和收获的私人化:所有需要脱困的事物都应当使其国家化,所有不需要脱困的事物都应当自由、小规模且承担风险。我们使自身进入到了资本主义和社会主义最负面的部分。在20世纪80年代的法国,银行由社会主义者所掌握。在21世纪初始10年的美国,银行掌握着政府。这些都令人匪夷所思。
  • 蒙面驾驶校车(并将其撞坏)的人不应当再被给予开校车的机会:随着2008年经济体系的失败,经济学机构(大学、决策者、 中央银行家、政府官员以及拥有众多经济学家的各类组织)便失去了其合理性。将我们的信任付诸它们的能力,从而使我们摆脱 困境的想法是不可靠和愚蠢的。同样,听取“风险专家”和商业学术界人士的建议也是不可靠的,这会使我们以失败而告终(比如风险价值)。我们要找到撇开了一切干系的真正智者。
  • 不要让一个从事“激励”红利的人掌管一座核电站或者掌握你的金融风险:他可能会抛却一切安全考虑,只显示“利润”的一面,同时却宣称自己“保守”。红利与崩溃的风险互不相容。将我们带到这里的是红利系统的非对称性。但凡激励都会遇到障碍:资本主义是关于奖励与惩罚的,而不仅仅是关于奖励的。
  • 用简洁性弥补复杂性:来自全球化及高度网络化的经济生活的复杂性会遭到金融产品中简洁性的反击。复杂的经济早已成为一种杠杆形式。这是一种效率的杠杆。向这一系统施加债务会产生狂野与危险的循环周期,并使错误无从产生。由于松弛与冗余的存在(不是债务与优化),复杂的系统会存留下来。资本主义不能避免狂热与泡沫。 股权泡沫(如2000年)已被证明比较温和,而债务泡沫则比较凶猛。
  • 不要将炸yao给孩子玩,即便炸yao上带有警告标志:复杂的金融产品应当被抛弃,因为除了极个别足够理性的人,几乎没有人能够理解它们。我们需要保护市民们不受自己的 伤害,不受银行家兜售“套利”产品的伤害,以及那些易对经济理论家们言听计从的决策者们的伤害。
  • 只有庞氏骗局才能够依靠信心,政府从来不需要“重拾信心”:在庞氏骗局(最著名的一个由伯纳德·麦道夫所制造)中,一个人从新投资者中借款或者支取基金,然后以此偿还正试图退出投资的投资者。一系列的谣言是复杂体系的产物。政府不能阻止谣言。简言之,我们需要调整自我,摆脱谣言,并对谣言产生抵抗力。
  • 在吸毒上瘾者戒毒痛苦万分时,千万不要给他更多的毒品:运用优势的力量解决优势过多的问题并不是一种顺势疗法,而是一种克制。债务危机并不是暂时的问题,而是结构性的问题。我们需要复兴。
  • 市民不应将金融资产看做一种保值手段而对其大加依赖,也不应当依赖于那些漏洞百出的专家们的“建议”:经济生活应当去金融化。我们应当学会不把市场看做是储值仓库:市场中并没有普通市民所需要的确定性,尽管存在“专家”的观点。投资应当被看做是消遣。市民应当因其自身业务(由他们自己所掌控)而劳心,而不应因其投资(不受他们自己所掌控)而劳心。
  • 用打碎的鸡蛋做蛋卷:最后,2008年的金融危机并不是一个可以轻易解决的问题,不能像一艘船体破碎的船可用临时凑起来的补丁修补那样简单。我们需要采用更新、更结实的材料重新打造船体,并且重新制造船的各个部分。让我们帮助那些需要被打破的事物自行消失,将债务转化为股权,将经济与商业学派机构边缘化,停止颁发诺贝尔经济学奖,取缔杠杆收购,将银行家打回原形,逐步收回那些将我们带到这里的人们的红利(要求归还支付给诸如罗伯特·鲁宾 或银行家们的资金,这些银行家们坐享纳税者的税款),以及教育人们在管理世界时尽量少怀有确定性,从而使我们自动迈进一个强大的经济。然后,我们会看到,经济生活越发贴近我们的生态环境:小规模的公司、更富足的生态系统,没有投机性杠杆——一个由企业家(不是银行家)来承担风险、公司自生自灭而不被媒体报道的世界。

 

posted @ 2021-04-02 20:59  郑瀚Andrew  阅读(547)  评论(0编辑  收藏  举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