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满阳光的花园[不务正业系列]

前言

这是我第一次“零度写作”尝试。读过海明威的《白象似的群山》后，我仿佛真正感受到了所谓“迷惘的一代”的内心。现在的我和他们很像呢。

正文

省图书馆的后面有一片小花园。盛夏，金色的阳光洒满午后的大地。这一片小花园被图书馆大楼的影子分为两边，一边沐浴着阳光，空气被烤的微微变形;另一边楼房闷热的阴影里，但至少比另一边略显凉爽。那个男孩儿和那个女孩儿就坐在那阴影里的长椅上。天气很热，周围没有人，只有几只麻雀不时降落在他们身后的草地上，不时降落在他们面前的阴凉里。

“咱们就像这样再待一下午吗?”男孩儿注视着旁边快速翻着手机相册的女孩儿。

“这样很好。”

“也是啊……”

“呐，咱们再聊点儿什么呢？”女孩儿放下了手机，把目光移到男孩儿身上。

男孩儿停顿了几秒，转过来望着一只刚降落的麻雀。

“定了去哪里了吗？”男孩儿问。

“嗯，我新加坡的项目考上了。”

男孩儿的眼睛倏然睁大了一下，但马上恢复了原样，还是盯着那只麻雀。

“那是好事情。”

“嗯。去了之后还要再补一年初中，那儿的初中有四年。但是大学只有三年，那时候我们就赶齐了。”

“一个人？”

“一个人。班上只有我考过了。”

那只麻雀早已飞走了，男孩儿却还凝望着那个方向。

“那么，真的要说再见了。这一下子就是七八年了。”女孩儿说着把手搭在男孩儿的手上。他没有说话。

“你确定去衡中了？”

“是啊。我一直很坚定的。”

“真不明白为什么那么多学校要你，你却偏偏要跑到那么可怕的地方。离家还远。”

“那地方我参观过，还好啦，没那么可怕。”男孩儿把脸重新转向女孩儿，露出了一下午以来的第一抹微笑。

“接下来就各自努力了。”

“嗯。”

男孩儿停顿了，低下头看着自己的膝盖。沉默一段时间后，他再次抬起头看着女孩儿。

“我会等你回来。”他说。

“别这么说……”

许久，两人都没有再说话。女孩儿又拿出手机默默地划着，男孩儿还是凝望着前方。几只麻雀落在他们前面的地上，又扑棱棱地飞走，终究一只也没有留下。两人的手，一直搭在一起。

“咱们回里面去吧，这儿的确挺热的。”男孩儿提议。

“行啊。走吧。”

男孩儿率先站起来，拎起椅子上的背包甩到肩上。女孩儿把手机揣进兜里，跟到了男孩儿身边。他们就这么并排着向阴影的边缘走去，手牵着手，走到了外面半颓的阳光中。

“以后就没有这样的日子了吧。”男孩儿说。

“是吧。但至少今天我很开心。”

2020.4.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