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析函数与幂级数理论
准备工作
复导数
设 \(U\subset\mathbb C\),\(f:U\to\mathbb C\),\(z\in U\)。若存在 \(\mathbb C\)-线性函数 \(df|_z\in\operatorname{Hom}_{\mathbb C}(\mathbb C,\mathbb C)\) 使得对任意 \(h\in\mathbb C\),当 \(|h|\to 0\) 时 \(|f(z+h)-f(z)-df|_z(h)|=o(|h|)\),则称 \(f\) 在 \(z\) 点复可导,\(df|_z(1)\) 称作其复导数,记作 \(f'(z)\)。注意到复导数存在当且仅当存在 \(df|_z\in\operatorname{Hom}_{\mathbb C}(\mathbb C,\mathbb C)\) 使得
即
或
由于 \(\dim_{\mathbb C}\mathbb C=1\),\(df|_z(h)=f'(z)h\),于是
设 \(f(z)=u(\operatorname{Re}z,\operatorname{Im}z)+iv(\operatorname{Re}z,\operatorname{Im}z)\)。设 \(z=x+iy\),记 \(\widetilde f(x,y):=f(x+iy)\),下面就不加区分地等同 \(\widetilde f\) 和 \(f\)。如果 \(h\) 从实数趋近 \(z\),则
如果 \(h\) 从纯虚数趋近 \(z\),则
两式必须相等,这给出复可导的一个必要条件。
对 \(p=x+iy\in\mathbb C\),形式地定义
并定义 \(dz=dx+i\,dy,\,d\overline z=dx-i\,dy\),则
定理 1.1 \(\quad\) 设 \(U\subset\mathbb C\) 是开集,\(z\in U\),则 \(f:U\to\mathbb C\) 在 \(z\) 点可导当且仅当 \(\widetilde f\) 可导且
即
即
证明 \(\quad\) 显然若 \(f\) 在 \(z\) 点复可导则 \(\widetilde{f}\) 在该点实可导,故上面已经说明了必要性。
反之,假设 \(\widetilde f\) 实可导且满足 Cauchy-Riemann 方程,则对于 \(h\in\mathbb R^2\),若 \(|h|\to 0\),则 \(\widetilde f(z+h)-\widetilde{f}=A(h)+o(|h|)\),其中
现在要求 \(A(\cdot)\) 是 \(\mathbb C\)-线性的。注意到 Cauchy-Riemann 方程保证了 \(A\) 形如 \(\begin{pmatrix} a&-b\\b&a \end{pmatrix}\),因而 \(A(\cdot)\) 就是 \((\frac{\partial u}{\partial x}+i\frac{\partial v}{\partial x})(\cdot)\),从而 \(f\) 在 \(z\) 点复可导。\(\square\)
一个复函数是全纯的,如果它在整个 \(U\) 的每个点复可导。
幂级数
定理 1.2 \(\quad\) 对每个幂级数 \(\sum_{n=0}^{\infty}a_nz^n\),存在 \(R\in[0,\infty]\),称作收敛半径,使得
- 级数在 \(B(0,R)\) 上绝对收敛;
- 级数在 \(B(0,R)\) 上内闭一致收敛;
- 级数在 \(\mathbb C\setminus\overline{B(0,R)}\) 上发散,且项是无界的;
d. 在 \(B(0,R)\) 上,级数的和解析,其导数为 \(\sum_{n=1}^{\infty}na_nz^{n-1}\),且具有相同的收敛半径; - \(1/R=\lim\limits_{n\to\infty}\sup\sqrt[n]{|a_n|}\)。
证明 \(\quad\) 如果 \(|z|<R\),则存在 \(\rho\in(|z|,R)\),于是 \(\rho^{-1}>R^{-1}\),故 \(\exists N\in\mathbb N\) 使得 \(\forall n\geq N\),\(|a_n|^{1/n}<\rho^{-1}\),故 \(|a_n|<\rho^{-n}\),故 \(|a_nz^n|<(|z|/\rho)^n\)。于是
故幂级数在 \(z\) 处绝对收敛。对于给定的 \(\rho<R\),存在 \(\rho_0\in(\rho,R)\),存在 \(N\in\mathbb N\) 使得 \(\forall n\geq N\),\(|a_n|^{1/n}<\rho_0^{-1}\),于是同理,对任意 \(|z|\leq\rho\) ,对任意 \(\epsilon>0\),存在 \(\mathbb N'\geq N\) 使得 \(\forall n,m\geq N'\),有
从而幂级数在 \(\overline{B(0,\rho)}\) 上一致收敛,从而它在 \(B(0,R)\)上内闭一致收敛。若 \(|z|>R\),则可找到 \(\rho\in(R,|z|)\),故 \(\rho^{-1}<R^{-1}\),于是对任意 \(N\in\mathbb N\) 都存在 \(n>N\) 使得 \(|a_n|>\rho^{-n}\),故对无穷多个 \(n\),\(|a_nz^n|>(|z|/\rho)^n\),故级数的项是无界的,从而发散。
由于 \(\sqrt[n]{n}\to 1\),\(\sum-1^{\infty}na_nz^{n-1}\) 有相同的收敛半径。最后,对于 \(|z|<R\),记
现在来证明 \(f'=f_1\)。对任意 \(z_0\in B(0,R)\),考虑恒等式
其中 \(z\neq z_0\) 且 \(|z|,|z_0|<\rho<R\)。注意到
于是当 \(n\to\infty\) 时
另一方面,\(|s_n'(z_0)-f_1(z_0)|\to 0\),于是存在 \(N\in\mathbb N\) 使得对于 \(n\geq\mathbb N\),上两项各自小于 \(\epsilon/3\)。任取这样的 \(n\),由导数的定义,存在 \(\delta>0\) 使得 \(\forall z\in B(z_0,\delta)\) 都有
综合可知
于是 \(f_1(z_0)=f'(z_0)\)。\(\square\)
柯西积分定理
线积分
设 \(\gamma:[a,b]\to\mathbb C\) 的方程为 \(z(t)\),定义
以及
对于 \(dx=\frac{1}{2}(dz+d\overline{z}),\,dy=\frac{1}{2i}(dz-d\overline{z})\),定义
则
记 \(x:=\operatorname{Re}z,\,y:=\operatorname{Im}z,\,u:=\operatorname{Re}f,\,v:=\operatorname{Im}f\),则
定义对于弧长的积分为
可求长的弧
一段弧的长度定义为
如果 \(l(\gamma)<\infty\),则称 \(\gamma\) 可求长。
定理 2.3 \(\quad\) 弧 \(\gamma:z=z(t)\) 可求长当且仅当其实部和虚部都是有界变差的。
证明 \(\quad\) 注意到 \(|x(t_j)-x(t_{j-1})|\leq|z(t_j)-z(t_{j-1})|\) 且 \(|y(t_j)-y(t_{j-1})|\leq|z(t_j)-z(t_{j-1})|\),而 \(|z(t_j)-z(t_{j-1})|\leq|x(t_j)-x(t_{j-1})|+|y(t_j)-y(t_{j-1})|\),
因而如果 \(x(t),y(t)\) 有界变差则 \(l(\gamma)<\infty\),反之,若 \(l(\gamma)<\infty\) 则 \(x(t),y(t)\) 皆有界变差。\(\square\)
定理 2.4 \(\quad\) 若 \(\gamma:[a,b]\to\mathbb C\xrightarrow{\sim}\mathbb R^2\) 是 \(C^1\) 的,则 \(\gamma\) 可求长,且 \(l(\gamma)=\int_{\gamma}\,ds=\int_a^b|z'(t)|\,dt\)。
证明 \(\quad\) 令 \(P\) 为 \([a,b]\) 的一个划分,则 \(|z(t_{j+1})-z(t_j)|=\left|\int_{t_j}^{t_{j+1}}z'(t)\,dt\right|\leq\int_{t_j}^{t_{j+1}}|z'(t)|\,dt\),故
从而 \(l(\gamma)<\infty\),\(\gamma\) 可求长。由于 \(z'(t)\) 在 \([a,b]\) 上连续,故它一致连续,则对于任意 \(\epsilon>0\),存在 \(\delta>0\) 使得 \(\forall s,t\in[a,b],\,|t-s|<\delta\),都有 \(|z'(t)-z'(s)|<\epsilon\)。取划分 \(P\) 使得 \(\forall j,\,|t_j-t_{j-1}|<\delta\)。于是对任意 \(t\in[t_j,t_{j+1}]\),\(|z'(t)-z'(t_{j})|<\epsilon\)。从而
于是
由于 \(\epsilon\) 是任意的,取 \(\epsilon\to 0\) 即得 \(l(\gamma)=\int_{\gamma}\,ds=\int_a^b|z'(t)|\,dt\)。\(\square\)
若 \(\gamma\) 是 \(C^1\) 的,\(f(z)\) 在 \(\gamma\) 上连续,则 \(f(z(t))|z'(t)|\) 是一致连续的。
柯西积分定理
将映射拆为实部和虚部后,有关恰当形式、闭形式、曲线积分之间关系的定理都可以直接应用。如果 \(p,q\) 分别是某个复函数 \(U\) 对 \(x\) 和 \(y\) 的偏导,则积分 \(\int_{\gamma}(p\,dx+q\,dy)\) 只与端点有关。事实上,设 \(p=a+ib,q=c+id\),则
如果分别能找到 \(V,W\) 使得 \(dV=a\,dx+c\,dy,dW=b\,dx+d\,dy\),则 \(U:=V+iW\) 满足 \(dU=p\,dx+q\,dy\)。反之,若存在复值函数 \(U\) 使得 \(dU=p\,dx+q\,dy\),那么设 \(U=V+iW\),则
得 \(\partial V/\partial x=a,\,\partial W/\partial x=b\),同理,得 \(\partial V/\partial y=c,\,\partial W/\partial y=c\),于是 \(a\,dx+c\,dy,\,b\,dx+d\,dy\) 各自是恰当的,所以积分 \(\int_\gamma(p\,dx+q\,dy)\) 与端点无关。
若积分 \(\int_{\gamma}f\,dz\) 与具体路径无关,即 \(f\,dz\) 是恰当的,则存在 \(F(z)\) 使得 \(d\partial F=f\,dx+if\,dy\),故
故 \(F(z)\) 满足 Cauchy-Riemann 方程。
从上面这些讨论中已经可以得出,由于 \(dz\),\(z\,dz\) 都是恰当的,或更一般地,\(z^n\,dz\,(n\geq 0)\) 都恰当,所以只要积分是闭的,就都有
其次,如果区域是单连通的,\(f\) 全纯且偏导数连续,则 \(\oint f\,dz=0\)。这是因为由 Cauchy-Riemann 方程,分别有
于是 \(f\,dz\) 是恰当的,这就得到 \(\oint f\,dz=0\)。
上面这就是最开始柯西给出的证明。在庞加莱引理的推论中,如果 \(U\) 单连通,则 \(U\) 上闭与恰当等价,但在庞加莱引理的证明中要求 \(f\) 的各偏导数连续。后来,Goursat 发现偏导数连续这个条件是多余的,于是这就给出了下面这个第一种情况的柯西积分定理。
定理 2.5 (Goursat) \(\quad\) 设 \(R\) 是矩形,\(f\) 在 \(\overline{R}\) 上全纯,则
证明 \(\quad\) 对于区域 \(H\),记 \(\eta(H):=\int_{\partial H}f\,dz\)。对于 \(R\),我们将其分为四个全等的 \(R_1^1,R_2^1,R_3^1,R_4^1\),则
是故至少有一个 \(R_{j_1}^1\) 满足 \(|\eta(R_j^1)|\geq 4^{-1}|\eta(R)|\)。对这个 \(R_{j_1}^1\) 继续划分,又有一 \(R_{j_2}^2\) 满足 \(|\eta(R_{j_2}^2)|\geq 4^{-1}|\eta(R_{j_2}^2)|\)。依此类推,可以得到一列递降的矩形 \(\{R_{j_k}^k\}_{k=1}^{\infty}\),其中 \(|\eta(R_{j_k}^k)|\geq 4^{-k}|\eta(R)|\)。由康托相交定理,\(\bigcap_{k=1}^{\infty}R_{j_k}^k=z_0\in\mathbb R\)。由于 \(R\) 在 \(z_0\) 点复可导,对任意 \(\epsilon>0\),存在 \(\delta>0\) 使得
取充分大的 \(n\) 使得 \(R_{j_n}^n\subset B(z_0,\delta)\),令 \(R_n:=R_{j_n}^n\)。在前面的讨论中已经知道对 \(\,dz\) 和 \(z\,dz\) 的积分为零,于是
设原矩形对角线长为 \(d\),周长为 \(L\),则 \(R_n\) 的对角线长 \(d_n=2^{-n}d\),周长 \(L_n=2^{-n}L\),于是
即 \(|\eta(R)|<\epsilon dL\)。由于 \(\epsilon\) 是任意的,得 \(\int_{\partial R}f\,dz=\eta(R)=0\)。\(\square\)
定理 2.6 \(\quad\) 设 \(R\) 是矩形,其内部有有限个点 \(\{\zeta_j\}_1^n\),\(f\) 在 \(\overline R\setminus\{\zeta_j\}\) 上全纯。如果
则
证明 \(\quad\) 可以将 \(R\) 分解为小矩形,使得每个矩形仅包含一个 \(\zeta_j\)。于是问题转化到独点集 \(\{\zeta_j\}=\{\zeta\}\) 的情况。在这样的情况下,我们将 \(R\) 分为九个小矩形,只有中央一个矩形 \(R_0\) 包含 \(\zeta\)。对其余八个矩形应用第一个情况的柯西积分定理,再将积分全部加起来,可以得到
对任意 \(\epsilon\),由定理条件知可取充分小的 \(R_0\),使得在 \(\partial R\) 上 \(|f(z)|<\epsilon/|z-\zeta|\)。由于这样的 \(R_0\) 是任取的,不妨设 \(R_0\) 是正四边形且 \(\zeta\) 在 \(R_0\) 的中心。则
现在来估计右端的积分。这个积分是对称的,故我们只需计算其中一条边。不妨设 \(R_0\) 边长为 \(2s\),平移后 \(\zeta=0\),考虑矩形的上边,则 \(|dz|=dx\),\(|z|\geq s\)。于是对上边的积分小于 \(\int_{-s}^s\frac{dx}{s}=2\),综合可知
由于 \(\epsilon\) 是任取的,命题得证。\(\square\)
有了矩形的柯西积分定理,就可以在不要求 \(f\) 偏导连续的情况下证明圆盘上的柯西积分定理。
定理 2.7 \(\quad\) 设 \(f\) 在开圆盘 \(D\) 上全纯,则对 \(D\) 中每条闭曲线 \(\gamma\),都有
证明 \(\quad\) 设圆心为 \(x_0+iy_0\)。对于 \(x+iy\in D\),定义 \(\sigma\) 为从 \(x_0+iy_0\) 引水平线到 \(x+iy_0\),再引垂直线到 \(x+iy\) 的路径。由 Goursat 定理可知,设 \(\tau\) 为先引垂直线,再引水平线的路径,则 \(f\) 沿这两条路的积分相等。令
分别对偏 \(x\) 和偏 \(y\) 考虑 \(\tau\) 和 \(\sigma\) 这两条路径的积分,可知
故 \(f\,dz\) 是恰当的,从而 \(f\) 在任意闭曲线上的积分为零。\(\square\)
推论 2.8 \(\quad\) 设 \(D\) 是开源盘,其内部有有限个点 \(\{\zeta_j\}_1^n\)。设 \(f\) 在 \(D\) 上全纯,且
则对 \(D\) 中每条闭曲线 \(\gamma\),都有
证明 \(\quad\) 将上一定理证明中运用的 Goursat 定理替换为带挖空点的版本即可。\(\square\)
卷绕数
先来看 \(S^1\) 上的卷绕数。在 3.1 到 3.6 中,我们先假设曲线都是 \(C^1\) 的。
定义 3.1 \(\quad\) 设 \(S^1\subset\mathbb R^2\) 为单位圆而 \(c:I=[0,b]\to S^1,t\mapsto(x(t),y(t))\) 为闭曲线。找到一个 \(\varphi_0\) 使得 \(\cos(\varphi_0)=x(0),\sin(\varphi_0)=y(0)\)。定义
称作闭曲线 \(c\) 的角度函数。
角度函数的几何意义由以下命题立即给出:
引理 3.2 \(\quad\) 设 \(c:[0,b]\to S^1\) 为闭曲线,\(\varphi\) 为其角度函数,则
证明 \(\quad\) 设 \(F(t):=(x(t)-\cos(\varphi(t)))^2+(y(t)-\sin(\varphi(t)))^2\),则
注意到 \(\varphi'=xy'-yx'\),对 \(F\) 求导得
由于 \(x(t)^2+y(t)^2=1\),有 \(2x(t)x'(t)+y(t)y'(t)=0\),即 \(xx'+yy'=0\)。\(x,y\) 或 \(x',y'\) 显然不能恒为零,唯一可能是存在一个 \(k(t)\) 使得 \(x'=-ky,\,y'=kx\)。如此一来
于是 \(x'=-\varphi'y,\,y'=\varphi'x\)。代入得
这表明 \(F\) 是常数。注意到取 \(t=0\) 则
故 \(F\) 在 \([0,b]\) 上恒为零。这就证明了 \(\cos(\varphi(t))=x(t),\sin(\varphi(t))=y(t)\)。\(\square\)
定义 3.3 \(\quad\) 设 \(c:[0,b]\to S^1\) 为一条闭曲线,\(\varphi\) 为其角度函数。定义
称作 \(c\) 的卷绕数 (winding number)。由于 \(c\) 是闭曲线,由引理 3.2 知 \(n(c)\in\mathbb Z\)。
现在着手将卷绕数的概念推广到一般闭曲线上。
定义 3.4 \(\quad\) 设 \(p\in\mathbb R^2\),\(\gamma:[0,b]\to\mathbb R^2\setminus\{p\}\),记 \(d(t):=\gamma(t)-p,\,\rho(t):=|d(t)|,\,c(t):=d(t)/\rho(t)\),则 \(d,\rho,c\in C^1\),且 \(\gamma(t)=p+\rho(t)c(t)\)。定义
为 \(\gamma\) 在 \(p\) 点的卷绕数。
命题 3.5 \(\quad\) 设 \(\gamma(t):=p+\rho(t)c(t)\) 为一条闭曲线 \([0,b]\to\mathbb R^2\setminus\{p\}\)。记 \((x(t),y(t)):=\gamma(t)-p\),则
证明 \(\quad\) 注意到 \(c(t)=(x(t)/\rho(t),y(t)/\rho(t))\),因而
另一方面
于是 \(n(\gamma,p)=n(c)=\frac{1}{2\pi}\int_{\gamma}\omega_0\)。\(\square\)
定理 3.6 \(\quad\) 设 \(\gamma_0,\gamma_1:[0,b]\to\mathbb R^2\setminus\{p\}\) 为两条闭曲线。则 \(\gamma_0\) 与 \(\gamma_1\) 自由同伦当且仅当 \(n(\gamma_0,p)=n(\gamma_1,p)\)。
证明 \(\quad\) 对命题 3.5 中的 \(1\)-形式 \(\omega_0\) 做一次外微分得
故 \(\omega_0\) 是闭的。两条自由同伦道路上闭形式的积分永远相等,于是由命题 3.5 可知必要性。
充分性:设 \(\gamma_j=p+\rho_jc_j\),令 \(\varphi_j\) 为 \(c_j\) 的角度函数,记 \(\varphi(t,\tau):=(1-\tau)\varphi_0(t)+\tau\varphi_1(t)\),\(H(t,\tau):=p+(\cos(\varphi(t,\tau)),\sin(\varphi(t,\tau)))\),并记 \(\widehat{\gamma}_j:=p+c_j\) 以及
显然 \(H_j\) 是 \(\gamma_j\) 到 \(\widehat{\gamma}_j\) 的自由同伦。若 \(n(\gamma_0,p)=n(\gamma_1,p)\),则 \(\forall\tau\in[0,1]\) 有
故 \(H\) 是 \(\widehat{\gamma}_0\) 到 \(\widehat{\gamma}_1\) 的自由同伦。综上所述
这就证明了充分性。\(\square\)
一般地,设 \(\gamma:[a,b]\to\mathbb C\) 是一条闭的可求长曲线,\(w\notin\operatorname{im}(\gamma)\),定义
则由定理 3.6 知若 \(\gamma\) 一次可微则 \(n(\gamma,w)=n(u)\)。现在着手将卷绕数推广到可求长曲线上,并用复积分表示。
引理 3.7 (提升引理的特例) \(\quad\) 设 \(\pi:\mathbb R\to S^1,s\mapsto e^{i2\pi s}\) 为万有覆叠。则存在 \(u\) 的提升 \(\tilde u:[a,b]\to\mathbb R\) 使得 \(\pi\circ\tilde{u}=u\)。
证明 \(\quad\) 若 \(u\) 一次可微则 \(\tilde u\) 可取 \(\varphi(t)/2\pi\),这连带证明了 \(u\) 分段可微曲线时的存在性。由于可求长曲线能由分段可微曲线逼近,引理得证。\(\square\)
定义 3.8 \(\quad\) 设 \(\gamma:[a,b]\to\mathbb C\),\(w\notin\operatorname{im}(\gamma)\),\(u\) 定义如上,\(\tilde u\) 为其提升。定义 \(\gamma\) 对 \(w\) 的卷绕数为 \(n(\gamma,w)=\tilde u(b)-\tilde u(a)\),这是定义 3.3 的扩张。
定理 3.9 \(\quad\) 卷绕数关于自由同伦的变分连续,即设 \(\gamma_j:[a,b]\to\mathbb C\),\(w\notin\operatorname{im}(\gamma_j)\) 可求长,\(H(t,\tau)\) 为其 \(\gamma_1\) 到 \(\gamma_2\) 的一个自由同伦,则 \(n(\tau):=n(H(\cdot,\tau),w)\) 连续。特别地,若 \(\gamma_1,\gamma_2\) 自由同伦,则 \(n(\gamma_1,w)=n(\gamma_2,w)\)。
证明 \(\quad\) 对 \(H\) 运用提升引理得 \(\tilde H\),则 \(n(\tau)=\tilde H(b,\tau)-\tilde H(a,\tau)\)。由于 \(\tilde H\) 连续,\(n(\tau)\) 自然连续。由于 \(n(\tau)\) 取值总是整数,有 \(n(\gamma_1,w)=n(0)=n(1)=n(\gamma_2,w)\)。\(\square\)
定理 3.10 \(\quad\) 设 \(\gamma:[a,b]\to\mathbb C\) 为可求长曲线,\(w\notin\operatorname{im}(\gamma)\)。则
评说 \(\quad\) 可求长曲线能由分段可微曲线一致逼近,于是只需对 \(C^1\) 的情况证明命题。这里给出两种证法。
证法 1 \(\quad\) 令 \(\zeta(t):=\gamma(t)-w=x(t)+iy(t)\),则
于是
留意到
是恰当的,绕 \(\gamma\) 积分为零。故
证法 2 \(\quad\) 令
则
于是 \(g(t)\) 为常数;进一步有 \(g=g(a)=(\gamma(a)-w)\)。于是
另一方面
令 \(v(t):=\log|\gamma(t)-w|\),则 \(v(b)=v(a)\) 且
于是存在常数 \(\alpha\in\mathbb C\) 使得
是故
\(\square\)
柯西积分公式
这一节我们来证明全纯函数是光滑的,并连带地得到一些重要定理,譬如代数基本定理。
基本陈述
设 \(f(z)\) 在开圆盘上全纯,\(\gamma\) 为其中的闭曲线,对于 \(\gamma\) 外的点 \(a\in\Delta\),考虑函数
这个函数在 \(D\setminus\{a\}\) 上全纯,故当 \(z\to a\) 时 \((z-a)F(z)=f(z)-f(a)\to 0\)。则运用柯西积分定理得
即
注意到右端的积分无非是 \(2\pi i\cdot n(\gamma,a)\)。一般地,我们有如下定理。
定理 4.1 \(\quad\) 设 \(f\) 在开圆盘 \(D\) 上全纯,\(\gamma\) 是 \(D\) 中的一条闭曲线,\(a\in\mathbb C\setminus\operatorname{im}(\gamma)\),则
证明 \(\quad\) 上面已经论证了 \(a\in D\) 的情况。如果 \(a\notin D\),则卷绕数 \(n(\gamma,a)\) 和右端积分也为零,因而该式亦成立。\(\square\)
对于一条固定的闭曲线 \(\gamma\),对于那些卷绕数 \(n(\gamma,z)=1\) 的点 \(z\),有
这就是柯西积分公式。特别地,对于开圆盘 \(D\subset\mathbb C\),令 \(f:\overline{D}\to\mathbb C\) 为全纯函数,则只需取一个稍大的开圆盘使得 \(f\) 在其上也全纯,就能得到
高阶导数
引理 4.2 \(\quad\) 设 \(\phi(w)\) 是弧 \(\gamma\) 上的连续函数,则函数
在 \(\mathbb C\setminus\operatorname{im}(\gamma)\) 上解析,且 \(\Phi_n'(z)=n\Phi_{n+1}(z)\)。
证明 \(\quad\) 先证 \(\Phi_1\) 连续。设 \(z_0\) 为不在 \(\gamma\) 上的一点,取不与 \(\gamma\) 相交的 \(B(z_0,\delta)\),则对所有 \(z\in B(z_0,\delta/2),\,w\in\gamma\),有 \(|w-z|>\delta/2\)。于是由
得
其中 \(C\) 为常数。这就证明了 \(\Phi_1\) 在任意不在 \(\gamma\) 上的点 \(z_0\) 处都是连续的。一般地,由
可得
下面归纳地证明 \(\Phi_n\) 是连续的。设已经证明了命题对 \(n-1\) 为真,则取 \(\psi:=\phi(w)/(w-z_0)\) 应用该归纳假设可知函数
连续,因而当 \(z\to z_0\) 时有
而剩下一项以同样方法取 \(\delta/2\) 亦得在 \(z\to z_0\) 时为零。这就证明了 \(F_n\) 是连续的。
对于 \(n=1\) 的情况,注意到
在上一部分中我们已经证明右端积分对 \(z\) 是连续的,于是当 \(z\to z_0\) 时得
下面归纳地证明 \(\Phi_n'(z)=n\Phi_{n+1}(z)\)。假设命题对 \(n-1\) 成立,则
取 \(z\to z_0\) 运用归纳假设得
但 \(\Psi_k(z_0;z_0)=\Phi_{k+1}(z_0)\),于是
\(\square\)
命题 4.3 \(\quad\) 设 \(D\subset\mathbb C\) 为开圆盘,\(f\) 在 \(\overline D\) 上全纯,则对任意 \(z\in\mathbb D\),\(f\) 在点 \(z\) 是 \(C^{\infty}\) 的,且
证明 \(\quad\) 运用柯西积分定理。\(\square\)
柯西积分定理的一般形式
定义 5.1 (链, 圈) \(\quad\) 设开集 \(U\subset\mathbb C\) , \(\mathcal R\) 是 \(U\) 上所有可求长曲线构成的集合,记 \(C_0(U):=\mathbb Z^{\oplus U},C_1(U):=\mathbb Z^{\oplus\mathcal R}\) ,简记为 \(C_0,C_1\) 。一个 1-链指一个形式和 \(\gamma=\sum_{j=1}^na_j\gamma_j\in C_1\) 。记 \(\operatorname{im}(\gamma):=\bigcup_1^n\operatorname{im}(\gamma_j)\) 。对于任意 \(f\in C(\operatorname{im}(\gamma))\) ,定义
记 \(\iota:U\to C_0\) 为典范包含映射。定义
其中 \(\gamma_j:[\alpha_j,\beta_j]\to\mathbb C\) 。 \(\ker(\partial)\) 中的元素称作闭链 (圈)。对于一个圈 \(\gamma\) 和 \(z\notin\operatorname{im}(\gamma)\) ,定义
定义 5.2 \(\quad\) 设 \(U\subset\mathbb C\) 为开集, \(\gamma\in C_1(U)\) 为一个闭链。称 \(\gamma\) 在 \(U\) 中同调于 \(0\) ,如果 \(\forall z\in\mathbb C\setminus U\) , \(n(\gamma,z)=0\) 。
下文不妨就设闭链 \(\gamma\) 是一系列闭曲线的形式和。
引理 5.3 \(\quad\) 设 \(U\subset\mathbb C\) 是单连通开集,则 \(U\) 上的任意圈同调于 \(0\) 。
证明 \(\quad\) 每个 \(\gamma_j\) 同伦于单点,且同伦保持卷绕数不变。 \(\square\)
定理 5.4 (柯西积分定理的一般形式) \(\quad\) 设 \(U\subset\mathbb C\) 为开集, \(\gamma\) 为 \(U\) 上同调于 \(0\) 的闭链。设 \(f\) 是 \(U\) 上的全纯函数。则
证明 \(\quad\) 首先设 \(U\) 是有界的。对任意 \(\delta>0\) ,取 \(n\in\mathbb Z\) 使 \(2^{-n}<\delta\) ,考虑复平面上边长为 \(2^{-n}\) 的闭方体族 \(\mathcal Q_n\) 。设 \(\{Q_j\}_{j\in J}\subset\mathcal Q_n\) 为那些全包含在 \(U\) 中的闭方体,由于 \(U\) 有界,它确实是有限集。取充分小的 \(\delta\) 使得 \(\{Q_j\}\) 非空。考虑闭链
令
设 \(\gamma\) 是 \(U\) 上同调于 \(0\) 的闭链。取充分小的 \(\delta\) 使得 \(\operatorname{im}(\gamma)\subset U_n\) 。设 \(\xi\in U\setminus U_n\) ,则存在 \(Q\in\mathcal Q\setminus\{Q_j\}\) 使得 \(\xi\in Q\) 且 \(Q\notin U\) 。取 \(\xi_0\in Q\setminus U\) 。由于 \(\gamma\) 同调于 \(0\) , \(n(\gamma,\xi_0)=0\) 。我们可以用一条直线 \(L\subset Q\) 将 \(\xi\) 与 \(\xi_0\) 相连,使得 \(L\cap U_{n}=\varnothing\) ,此时 \(L\subset\mathbb C\setminus\operatorname{im}(\gamma)\) ,这说明 \(\xi_0,\xi\) 在 \(\mathbb C\setminus\operatorname{im}(\gamma)\) 的一个相同连通分支中。由于卷绕数关于点是连续的,有 \(n(\gamma,\xi)=n(\gamma,\xi_0)=0\) 。由于 \(\Gamma_n'\subset U\setminus U_n\) ,对任意 \(\xi\in\Gamma_n'\) , \(n(\gamma,\xi)=0\) 。
设 \(z\in V_n\) ,则存在唯一 \(j_0\in J\) 使得 \(z\in Q_{j_0}\) 。由矩形上的柯西积分公式,我们有
容易看出沿 \(\Gamma_{n}\) 的积分与沿 \(\Gamma_n'\) 的积分总是相等的,于是
以上等式在 \(V_n\) 上成立。由于等式两端皆连续,上式对所有 \(z\in U_n\) 成立。特别地,我们有
由于 \(\Gamma_n'\cap\gamma=\varnothing\) ,被积项关于两个变元都连续,故
若 \(U\) 无界,则取充分大的 \(R\) 使得 \(\operatorname{im}(\gamma)\subset D(0,R)\) 并令 \(U':=U\cap D(0,R)\) 即可。 \(\square\)
推论 5.5 \(\quad\) 设 \(U\subset\mathbb C\) 为单连通的开集, \(\gamma\) 为 \(U\) 中一个闭链, \(f\) 为 \(U\) 上的全纯函数。则
定理 5.6 (柯西积分公式的一般形式) \(\quad\) 设 \(U\subset\mathbb C\) 为开集, \(\gamma\) 为 \(U\) 上同调于 \(0\) 的闭链。设 \(f\) 是 \(U\) 上的全纯函数, \(a\in U\setminus\operatorname{im}(\gamma)\) 。则
证明 \(\quad\) 令
则 \(g\) 在 \(U\) 上全纯,故 \(\int_{\gamma}g\,dz=0\) 。于是
\(\square\)
解析函数
解析性, Taylor 展开
定理 6.1 \(\quad\) 令 \(\gamma\) 为 \(\mathbb C\) 中一条可求长曲线,\(\phi:\operatorname{im}(\gamma)\to\mathbb C\) 为连续函数。对于 \(z\in\mathbb C\setminus\operatorname{im}(\gamma)\) ,定义
则对任意 \(z_0\in\mathbb C\setminus\operatorname{im}(\gamma)\) ,令 \(r:=\operatorname{dist}(z_0,\operatorname{im}(\gamma))\) ,\(f\) 在 \(B(z_0,r)\) 中可展开为幂级数
证明 \(\quad\) 取 \(w\in\operatorname{im}(\gamma)\) ,注意到
因而对于 \(\left|\frac{z-z_0}{w-z_0}\right|\leq 1\) ,特别地对 \(z\in B(z_0,r)\) 有
令 \(g_n(w):=\sum_0^{n}\phi(w)(w-z_0)^{-j-1}(z-z_0)^j\) ,我们将证明 \(g_n\to\phi(w)/(w-z)\) 在 \(\operatorname{im}(\gamma)\) 上一致。事实上,令 \(M:=\|\phi\|_u\) 和 \(r':=|z-z_0|<r\) ,则
故 \(\|g_n-\phi/(w-z)\|_u\to 0\) ,这就证明了一致收敛性。于是
\(\square\)
推论 6.2 (Taylor 展开) \(\quad\) 设 \(D:=D(z_0,r)\subset C\) 为圆盘,\(f:\overline D\to\mathbb C\) 全纯,则 \(f\) 等于一个 \(D\) 上的幂级数,特别地有
由定理 6.1 和柯西积分公式对比 Taylor 级数的系数也能得到导数公式
并且这个方法比我们在第四节中使用的方法来得简便。
定理 6.3 (Morera) \(\quad\) 设 \(U\subset\mathbb C\) 为开集,\(f:U\to\mathbb C\) 连续。如果对任意 \(U\) 中的可求长闭曲线都有 \(\int_{\gamma}f\,dz=0\) ,则 \(f\) 全纯。
证明 \(\quad\) 条件表明 \(f\,dz\) 是恰当的。 \(\square\)
定理 6.4 \(\quad\) 设 \(U\subset\mathbb C\) 为开集,\(\{f_n\}\) 为 \(U\) 上一列全纯函数,且在 \(U\) 的每个紧集上 \(f_n\) 一致收敛到 \(f\) 。则 \(f\) 也是 \(U\) 上的全纯函数。
证明 \(\quad\) 对任意 \(\overline D\subset U\) ,对 \(z\in D\) 有 \(f_n(z)=\frac{1}{2\pi i}\int_{\partial D}\frac{f_n(w)}{w-z}\,dw\) ,令 \(n\to\infty\) 得 \(f(z)=\frac{1}{2\pi i}\int_{\partial D}\frac{f(w)}{w-z}\,dw\) 。由定理 6.1,\(f\) 在 \(D\) 上全纯。因而 \(f\) 在整个 \(U\) 上全纯。 \(\square\)
柯西估计, Liouville 定理, 代数基本定理
定理 6.5 (Cauchy's estimate) \(\quad\) 令 \(D:=B(z_0,r)\subset\mathbb C\) 为圆盘,\(f:\overline{D}\to\mathbb C\) 全纯。令 \(M:=\max_{z\in\partial D}|f(z)|\) 。则
证明 \(\quad\)
\(\square\)
定理 6.6 (Liouville) \(\quad\) 设 \(f:\mathbb C\to\mathbb C\) 是有界的全纯函数,则 \(f\) 是常值函数。
证明 \(\quad\) 设 \(|f|\leq M\) ,令 \(z_0\in\mathbb C\) ,对任意 \(R\in\mathbb R\) 在 \(B(z_0,R)\) 上应用柯西估计得 \(|f'(z_0)|\leq MR^{-n}\) ,由于 \(R\) 是任取的,\(f'(z_0)=0\) ,故 \(f'\equiv 0\) 。从而 \(f\) 是常值函数。 \(\square\)
定义 6.7 \(\quad\) 如果函数 \(f\) 在整个复平面上全纯,则称 \(f\) 是整函数。
推论 6.8 \(\quad\) 如果整函数 \(f\) 的实部或虚部是有界的,则 \(f\) 是常数。
证明 \(\quad\) 设 \(f=u+iv\) 。不妨设 \(u\) 是有界的。考虑 \(g:=\exp(f)\) ,有 \(|g|=|e^u|\) 。由于 \(u\) 有界,\(g\) 亦然,故由刘维尔定理得 \(g=\exp(f)\) 是常数,于是 \(f\) 是常数。 \(\square\)
定理 6.9 (代数基本定理) \(\quad\) \(\mathbb C\) 是代数闭域:设 \(f\in\mathbb C[X]\) ,\(\deg f\geq 1\) 。则 \(f\) 在 \(\mathbb C\) 中至少有一根。
证明 \(\quad\) 假设 \(f\) 在 \(\mathbb C\) 中没有根,则 \(1/f\) 在整个 \(\mathbb C\) 上全纯。由于 \(\deg\geq 1\) ,在 \(|z|\to\infty\) 时 \(|f|\to\infty\) ,从而 \(1/f\to 0\) ,故 \(1/f\) 有界。由 Liouville 定理,\(1/f\) 为常值,故 \(f\) 亦然,这与 \(\deg f\geq 1\) 矛盾。故 \(f\) 在 \(\mathbb C\) 中至少有一根。 \(\square\)
零点和唯一性
引理 6.10 \(\quad\) 设 \(U\subset\mathbb C\) 是连通开集,\(f\) 是 \(U\) 上的全纯函数,\(z_0\in U\) 。设对任意 \(n\geq 1\) ,\(f^{(n)}(z_0)=0\) 。则在 \(U\) 上 \(f\equiv f(z_0)\) 。
证明 \(\quad\) 记
由于 \(z_0\in V\) ,\(V\) 非空。显然 \(V\) 是闭的。设 \(z\in V\) ,则存在 \(\overline{D(z,\epsilon)}\subset U\) 使得 \(f\) 在 \(\overline{D(z,\epsilon)}\) 上全纯,于是 \(f\) 在 \(D\) 上可展开为幂级数且各非零次项系数皆为零,于是 \(f\) 在 \(D\) 上恒为 \(f(z_0)\) ,故在 \(D\) 上 \(f\) 各阶导数皆为零,于是 \(D\subset V\) 。这表明 \(V\) 为开。由于 \(U\) 连通,\(V=U\) 。 \(\square\)
引理 6.11 \(\quad\) 全纯函数的零点是孤立的:设 \(U\subset\mathbb C\) 为连通开集,\(f\) 为 \(U\) 上非常值的全纯函数,\(z_0\in U\) ,则存在 \(r>0\) 使得 \(z_0\) 是 \(f-f(z_0)\) 在 \(D(z_0,r)\) 中的唯一零点。
证明 \(\quad\) 由引理 6.10,存在 \(r_0>0\) 和 \(m\in\mathbb N_{\geq 1}\) 使得在 \(D':=D(z_0,r_0)\) 上
则在 \(D'\) 上 \(f-f(z_0)=(z-z_0)^mg(z)\) ,其中全纯函数 \(g\) 满足 \(g(z_0)=a_m\geq 0\) 。由于 \(g\) 连续,存在 \(0<r<r_0\) 使得在 \(D:=D(z_0,r)\) 上 \(g(z)\neq 0\) 。于是 \(z_0\) 是 \(D\) 上 \(f-f(z_0)\) 的唯一零点。 \(\square\)
推论 6.12 \(\quad\) 设 \(U\subset\mathbb C\) 是连通开集,\(f,g\) 是 \(U\) 上的全纯函数。如果存在一列点 \(\{z_n\}\) 使得 \(z_n\to z\in U\) 且 \(f(z_j)=g(z_j),\quad\forall j\in\mathbb N\) ,则在 \(U\) 上 \(f\equiv g\) 。
证明 \(\quad\) 由连续性知 \(f(z_0)=g(z_0)\) ,然后运用引理 6.11。 \(\square\)
对数和开根
定理 6.13 (对数) \(\quad\) 设 \(U\subset\mathbb C\) 为单连通的开集,\(f\) 为 \(U\) 上的全纯函数,逐点 \(f\neq 0\) 。则存在 \(U\) 上的全纯函数使得 \(e^g=f\) 。
证明 \(\quad\) \(f'/f\) 在 \(U\) 上全纯。对于 \(a\in U\) ,取 \(\alpha\in\mathbb C\) 使得 \(e^{\alpha}=f(a)\) 。对任意 \(z\in U\) ,令 \(\gamma\) 是一条连接 \(a\) 和 \(z\) 的可求长曲线,定义
则 \(g\) 的定义与 \(\gamma\) 的选取无关,故 \(g\) 全纯且 \(g'=f'/f\) 。令 \(h:=\exp(-g)f\) ,则 \(h(a)=1\) 。进一步
于是 \(h\equiv 1\) 。是故在 \(U\) 上 \(e^g=f\) 。 \(\square\)
定理 6.14 (开根) \(\quad\) 设 \(U\subset\mathbb C\) 为单连通的开集,\(f\) 为 \(U\) 上的全纯函数,逐点 \(f\neq 0\) 。则存在 \(U\) 上的全纯函数使得 \(g^n=f\) 。
证明 \(\quad\) 存在全纯函数 \(h\) 使得 \(e^h=f\) 。令 \(g:=e^{h/n}\) ,则 \(g^n=f\) 。 \(\square\)
开映射定理, 双全纯映射, 局部标准型
定义 6.15 (双全纯函数) \(\quad\) 设 \(U,V\) 是 \(\mathbb C\) 的两个开集,全纯函数 \(f:U\to V\) 称作双全纯函数,如果 \(f\) 是双射且 \(f^{-1}V\to U\) 全纯。
由反函数定理,如果 \(f:U\to\mathbb C\) 是全纯函数,\(z_0\in U\) ,且 \(f'(z_0)\neq 0\) ,则 \(f\) 在 \(z_0\) 局部是双全纯的。
定理 6.16 (全纯函数的局部标准型) \(\quad\) 设 \(f\) 在开集 \(U\subset\mathbb C\) 上全纯,\(z_0\in U\) ,\(f^{(m)}(z_0)\neq 0\) 且 \(\forall j\leq m-1,\,f^{(j)}(z_0)=0\) 。则存在 \(D:=D(z_0,r)\subset U\) 和 \(D\) 上的双全纯函数 \(h\) 使得在 \(D\) 上 \(f-f(z_0)=h^m\) 。
证明 \(\quad\) 在局部 \(D':=D'(z_0,r)\) 上我们可写 \(f-f(z_0)=(z-z_0)^mg(z)\) ,其中 \(g\) 全纯,\(g(z_0)=a_m\neq 0\) 。设 \(\tilde h\) 是 \(D'\) 上满足 \(\tilde h^m=g\) 的全纯函数,\(h:=(z-z_0)\tilde h\) ,则 \(h\) 在 \(D'\) 上全纯且 \(f-f(z_0)=h^m\) 。注意到 \(h'(z_0)=\tilde h(z_0)\neq 0\) ,于是由反函数定理,存在 \(D\subset D'\) 使得 \(h\) 在 \(D\) 上双全纯。 \(\square\)
引理 6.17 \(\quad\) \(g_m(z):\mathbb C\to\mathbb C\,,z\mapsto z^m\) 是真且开的映射;进一步,如果 \(z\neq 0\) ,则 \(g_m^{-1}(z)\) 恰包含 \(m\) 个点。
证明 \(\quad\) 容易看出 \(g_m(z)\) 是真映射。设 \(z=re^{i\theta}\) ,考虑方程 \(w^n=z\) 。设 \(w=\rho e^{i\psi}\) ,则 \(\rho^m=r\) ,\(m\psi=\theta+2k\pi\) 。其中实数 \(\rho=r^{1/m}\) 是唯一的,而 \(\phi\) 在模 \(2\pi\) 意义下共有 \(m\) 个解。这就证明了 \(g_m^{-1}(z)\) 有 \(m\) 个点。 \(\square\)
定理 6.18 (开映射定理) \(\quad\) 设 \(f\) 是连通开集 \(U\subset\mathbb C\) 上非常值全纯函数,则 \(f\) 是开映射。
证明 \(\quad\) 只需证明对任意 \(z_0\in U\) ,存在 \(r>0\) 使得对任意 \(r'<r\) ,\(D'=D(z_0,r')\) ,\(f(D')\) 为开。事实上,由定理 6.14,存在 \(m\geq 1\) ,双全纯函数 \(h\) 和圆盘 \(D=:D(z_0,r)\) 使得在 \(D\) 上 \(f-f(z_0)=h^m\) 。由引理 6.15 知 \(z\mapsto z^m\) 是开的,因而这样的 \(D\) 即为所求。 \(\square\)
定理 6.19 \(\quad\) 设 \(f\) 是 \(\mathbb U\) 上的全纯函数。如果 \(f\) 是单的,那么 \(f:U\to f(U)\) 是双全纯函数。
证明 \(\quad\) 只需对 \(U\) 的每个连通分支证明命题。下面不妨设 \(U\) 是连通的。\(f(U)\) 是开集。\(\forall z_0\in U\) ,\(f'(z_0)\neq 0\) ,否则由定理 6.14,\(f\) 在 \(z_0\) 周围至少是 \(m\,(m\geq 2)\) 对一的,于是由反函数定理,\(f^{-1}\) 在 \(f(z_0)\) 局部是全纯的。由于 \(z_0\) 是任意的,\(f\) 双全纯。 \(\square\)
最大模原理
定理 6.20 (最大模原理) \(\quad\) 设 \(U\subset\mathbb C\) 是连通开集,\(f\) 是 \(U\) 上的非常值全纯函数。则不存在 \(z_0\in U\) 使得 \(|f(z_0)|=\sup_{z\in U}|f(z)|\) 。
证明 \(\quad\) 这是因为 \(f(U)\) 是开集。 \(\square\)
在最大模原理中对任意 \(z_0\in U\) 考虑邻域 \(U'\subset U\) ,进一步可知 \(f\) 在任何 \(z_0\in U\) 都取不到局部极大值。同理,我们有对偶的“最小模原理”。
命题 6.21 \(\quad\) 设 \(U\subset\mathbb C\) 是连通开集,\(f\) 是 \(U\) 上的非常值全纯函数,逐点 \(f\neq 0\) 。则不存在 \(z_0\in U\) 使得 \(|f(z_0)|=\inf_{z\in U}|f(z)|\) 。
推论 6.22 \(\quad\) 设 \(U\subset\mathbb C\) 是有界连通开集,\(f\) 是 \(\overline U\) 上的非常值全纯函数。则 \(|f|\) 在 \(\overline U\) 上的最大值在 \(\partial U\) 上取到。如果进一步 \(f\) 逐点非零,则 \(|f|\) 在 \(\partial U\) 上取到最小值。
Laurent 级数
设 \(z_0\in\mathbb C\) 。以 \(z_0\) 为中心的 Laurent 级数是以下形式的级数:
其中 \(a_n,b_n\in\mathbb C\) 。 \(\sum_1^{\infty}b_n(z-z_0)^{-n}\) 称作主要部分, \(\sum_0^{\infty}a_n(z-z_0)^n\) 称作正则部分。
设 \(f:=\sum_{n=1}^{\infty}b_n(z-z_0)^{-n}+\sum_{n=0}^{\infty}a_n(z-z_0)^n\) , \(R\) 为其正则部分的收敛半径。对于主要部分,也可以定义“发散半径” \(r\) 。事实上,设 \(S:=\sum_0^{\infty}b_jz^j\) ,考虑 \(S\) 的收敛半径 \(R'\) ,则主要部分收敛当且仅当 \(S\big((z-z_0)^{-1}\big)\) 收敛。因而如果 \(|(z-z_0)^{-1}|>R'\) 即 \(|z-z_0|<1/R'\) ,则主要部分不收敛,反之,如果 \(|z-z_0|>1/R'\) ,则主要部分收敛。因而可以置 \(r=1/R'\) 。定义开圆盘
则 \(f\) 在 \(D(z_0,r,R)\) 上内闭一致收敛。由于每个部分和都是全纯的, \(f\) 在 \(D(z_0,r,R)\) 全纯。
引理 7.1 \(\quad\) 设 \(g\) 是 \(D(z_0,r,R)\) 上的全纯函数, \(r<r_1<r_2<R\) 。则
证明 \(\quad\) 令 \(\gamma:=\partial D(z_0,r_1)-\partial D(z_0,r_2)\) 。由于 \(\partial D(z_0,r_j)\) 同伦, \(\gamma\) 在 \(D(z_0,r,R)\) 中同调于 \(0\) ,故由柯西积分定理的一般形式得 \(\int_{\gamma}g\,dz=0\) ,这就证明了引理。 \(\square\)
定理 7.2 \(\quad\) 设 \(f=\sum_{-\infty}^{\infty}a_n(z-z_0)^n\) 为在 \(D(z_0,r,R)\) 上收敛的 Laurent 级数, \(r<\rho<R\) 。则
证明 \(\quad\) 由一致收敛性知
如果 \(k\neq n\) 则 \(a_k(w-z_0)^{k-n-1}\) 是恰当的,积分为零。故
\(\square\)
定理 7.3 (Laurent 展开) \(\quad\) 设 \(f\) 是 \(D(z_0,r,R)\) 上的全纯函数,则 \(f\) 可被表示为以 \(z_0\) 为中心的 \(D(z_0,r,R)\) 上的 Laurent 级数。
证明 \(\quad\) 由定理 7.2 知 Laurent 级数的系数若存在则是唯一的。只需证明 \(f\) 在每个 \(D(z_0,r',R'),\,r<r'<R'<R\) 上能被展开为 Laurent 级数即可。对每个 \(z\in D(z_0,r',R')\) , \(n(\partial D(z_0,R')-\partial D(z_0,r'),z)\equiv 1\) 。于是由柯西积分定理的一般形式得
对固定的 \(z\in D(z_0,r',R')\) ,考虑级数
它对于 \(w\in D(z_0,R')\) 收敛,于是
对固定的 \(z\in D(z_0,r',R')\) ,考虑级数
它对于 \(w\in D(z_0,r')\) 收敛,于是
综合以上两个部分即证明命题。 \(\square\)
由定理 7.2 和定理 7.3 可知,若 \(f\) 在 \(D(z_0,r,R)\) 上全纯,则 \(f\) 可展开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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