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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代的书生
从前过清明的时候,都与寒食节一起,朝廷法定假期乃是七天。

那年又是清明,官员们都很欢快,商量着去哪旅游,跑哪玩耍。

有个常年冷漠的书生,跳出来上奏说:

七日太长,耽误工作,不如放假五日。

宋仁宗沉吟半晌,准了。其他官员:啊,这?

按常理来说,这种人一般都会被乱拳打死。北宋那群高官都是怼人能手,一人一句,随随便便就能把这厮怼回原型。奈何没人敢怼。毕竟书生威名太重,真怼起来,怕是满朝文武都不是对手。

前不久,京城权贵在河边修别墅,只为图个风景。

结果河道堵塞发了大水。书生眉头一皱, 带人把权贵的别墅给砸了。

再往前,主管财政的三司使贪污,被书生弹劾免官。而上任的新三司使宋祁,兄长恰是当朝宰相。

书生说你得避嫌,不然容易形成家族垄断,权臣窥政。于是新上任的三司使又被罢免。

不久后,那位当朝宰相因为没啥政绩,还屡屡卷入党争,被书生一道奏疏怼掉了官。

书生这些年怼天怼地,屡屡把权贵高官拉下马,文武百官莫不惊恐。不就清明少放两天假嘛,那就随他去吧,惹不起,实在惹不起。连宋仁宗都惹不起,谁还敢惹这家伙?

当年宋仁宗宠幸张美人,张美人时常给仁宗吹枕头风,想让他给自己的伯父升官。

那天阳光大好,宋仁宗点点头就去上朝,浑然不知即将发生什么事。仁宗坐在龙椅上清咳两声,宣布了给张美人家人升官之事。书生像可达鸭一样眉头一皱,直接跨步出列。

书生说老张才能不够,圣上这样有做大外戚之嫌,无论如何都不能给他升官!

仁宗头疼无比,那就以后再说,以后再说行不行?书生:不行!绝不能升官!

仁宗:……

那天书生言辞激烈,反复说了数百句,唾沫星子都喷到了仁宗脸上。仁宗只能默默把脸擦干净,然后说行吧,不升就不升。

书生这才消停。接着又恢复那张扑克脸,没有丝毫表情。

仁宗咽了口唾沫,有点怂。

回到后宫的仁宗将张美人一顿怒斥:做大官,做大官,你就知道要大官!你不知道当今的御史中丞是谁吗?!

张美人:……

那些年里,不知多少人后悔过,心想自己干嘛就把这祸害弄进京城了呢?

比如欧阳修。那个被书生怼到免官的三司使,就是欧阳修多年的好友。欧阳修气的吹胡子瞪眼,书生当初被贬,还是自己捞他回来,这家伙就不知照顾下恩人颜面吗?

书生:颜面?那是啥?欧阳修恼了,上疏骂了书生一通,结果书生闭门不出,全当没听见,依旧我行我素。

范仲淹庆历新政那会儿,书生连老范都怼。书生说,改革派监察地方的官员,权力过大容易滋生腐败。保守派趁机闹事,越闹越大,随后两派互相攻击,都说对面结党营私。范仲淹连忙分辨说没有,欧阳修也跳出来支持,说结党怎么了,君子才有朋党,所以朋党是个好词!
范仲淹:……

遂都被罢免~

那些年书生在朝中,威望越来越重,朋友故旧却越来越少。只剩天下的百姓苍生,日日念着他的名字。

书生早已习惯,他从前在端州为官时,就已经习惯这样的待遇。

那会儿端州盛产砚台,每年除了进贡宫中,还要多造几十倍,给当地官员和朝廷权贵。

书生便废了这不成文的规矩。有小吏很惶恐,说大人你这么搞,我们怎么交差啊。从前来的大人都会多拿些砚台,如今您特立独行,您这名声传出去,从前的大人们岂不都有了罪过?小的们岂不也变作帮凶?

书生微微一笑说, 那如若不改,劳民伤财,我又如何向百姓交差?

几年后,书生从端州离开时两袖清风,未曾多拿一方砚台。

其实许多年后,这些事情都模糊了。人们只记得他曾当过县令,断案如神,公正严明。

又曾任开封府尹,如青天明镜。在他当开封府尹之前,百姓报案都要先递状纸,而状纸经小吏之手才会上堂,期间多有徇私。

是书生大开正门,立上一面大鼓,说从此凡有冤情,皆可对本官面陈。百姓齐呼“包青天”。

书生姓包名拯,他便是大宋庐州包拯。那些年京城有句话,叫“包拯笑,黄河清”。包拯很少笑,因为要做青天明镜,就注定会万分孤独。

史称:故人亲党皆绝之。他又如何笑得出来?不过好在他还能长长一叹, 说正道在肩,此生俯仰无愧罢了。

六十四岁那年,包拯与世长辞,在人人不言的朝廷里,化作一道夺目的光。

posted @ 2021-07-28 21:19  离线中……  阅读(80)  评论(0编辑  收藏  举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