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理旅居三个月,解决了我的精神内耗吗?
为什么是大理?
很多地方可以去,为什么要来大理?回答这个问题,可能是综合因素,一来是大理作为旅游城市的名气一直都还挺大的,还有各种书或者歌或者自媒体都描述过大理,确实会让人产生一些向往,二来,则是因为在去年全国最热的时候我来了云南旅游了,其中在大理待了两天,觉得这里的天气实在是太好了,并且有山有水,苍山洱海,有美景有人文,从此就自动给大理加了一层滤镜了,并且对于这个来过的地方也有一点安全感,今年正好过年后就快到夏天了,所以大理自然而然的成为了我旅居的第一站,准备在这里度过暑假。
已经三个月了?
来大理后,在706住了半个月,Seeshore住了半个月,Dali+住了两个月。大理作为我旅居的第一站,在这里已经度过了三个月,接下来还会继续住一个多月到九月底离开,但我相信我一定会再回来。也很幸运选择了大理作为第一站,在大理确实多多少少接触了大量不同类型的人类样本,包括自己也参与其中成为一份子,创造了很多契机,发生了很多让人难忘的事情,这段经历是值得珍藏和回味的。包括也认识了一些很有趣的朋友,每个人也都各有特色,可能也会在人生的其他时刻或者阶段和他们再见,就这么几个月的时间确确实实和一些人就已经建立了链接。可以说是在城市里的数年都未曾有过的经历了。
这三个月对我来说可以是每个月一个阶段,分三个阶段。
第一个阶段刚来这里,也是第一次接触到社区,所以对一切人事物都充满着新鲜感,各种各样的活动,只有想不到,没有做不到,白天工作,晚上只要有空就去参加各种活动,过的相当充实。但这个阶段遇到的人基本都是一周内的短期住客,大部分都还是过客,只是在有活动的时候一起玩,也并未产生更深的链接。706就是流动的读书会、观影会、英语角之类的活动,可以很开心的和陌生人参与各种活动,但由于流动性很难建立更深层次的链接。
第二个阶段是Dali+共创月,Dali+是以月为单位来进行共居共创的,较长的时间周期可以建立更加稳定的链接,虽然一直都是开放心态来接受和相处,但因为没有做预设,这一个月还是获得了一些意外之喜。这个月入住大理家的基本都是有完整的一个月时间来参与共创的人,这就意味着他们大部分是处于职业探索、gap或者是学生这样的阶段。他们和大家共居,不管是一起调研还是一起玩都有充足的时间。我作为唯一个有固定时间工作的人,反而成为其中一个另类,只有假期和下班才能一起玩,因而错过了很多节目,能参与的也有限,但即使是这样,我也算是深度参与其中了,我是那种要么不玩,只要开始玩了那就玩到尽兴的人。我也是那种需要有工作这样的东西来约束我,也算是目前的阶段维持内心秩序的一种方式。否则很可能就会没有支撑,不过我觉得可能也并不一定,我这样认为也许是内心恐惧的一种投射,还处于需要外在支撑才能维持内在秩序的阶段,当真的没有了那种外在支撑也许也没想象中那么可怕,也许会有未曾尝试过的新可能,或许能找到新的方向。这个月过的更加充实了,不仅参与了各种可以参与的活动,还和一些人建立了更深一些层次的链接。
第三个阶段是这个月,共创月结束后大部分人离开了,对于有些人来说,可能这一个月只是假期或者一段旅程,他们有些人还是要回归到主流生活,回到城市。一批人离开,dali+又会迎来新的人,总有人处于这样或那样的阶段。这个月则是在这的人肉眼可见的变得少了很多,和前一个月的吵吵闹闹形成鲜明对比。还出去旅游了,或者去周边玩,这样留在这里人就更少了。于是这个月我也开始慢下来了,除了工作就做做饭,偶尔散散步,烧烧火,看看书,玩玩游戏,进入生活状态。生活没有永远的新鲜感,每个人都还是需要找到能持续的生活方式。
对于大理三个月的感受
之前被问你最喜欢的城市,我想了一圈,截止目前来看,觉得还是最喜欢大理,喜欢大理给我带来的各种感受。在这里,我的情绪经常是丰富的,是鲜活的。在大理,不管你是什么样的人别人都不会奇怪,因为这里有各种各样的人,这种文化和氛围大理成为我最喜欢的地方,并且也是唯一一个来了还想再来的地方。
说到离别,自从成年以后就很少会为离别感到感伤,但是一个月的共创月结束后,竟然还是会感受到离别的愁绪在蔓延,明确的知道和很多人这辈子都不会再见了。这段时间,能感受到各种人身上的情绪,不知道接下来要做什么的焦虑,光玩没有做事的焦虑,对接下来还是要面对的东西的焦虑,或者没有人能承接这种自身情绪的焦虑。大理说是躺平之城,或许会真的有一些安心躺平的,可是有部分其实还是在主流社会挣扎然后想来这里逃避或喘息的人,隐隐的焦虑其实笼罩在一些人身上。可是这里确实又有很多自洽的人生活在这里,他们可能是面包店或者咖啡店的老板,卖完一定的量就关门出去玩了,对他们来说,生活才是最重要的。
为什么来大理的村里住?
如果是从小在村里长大,那么会明显感觉到和以往的熟人社区不同,你会知道很多人就会在村里生活一辈子,或者是从生到死,都会在这样一个地方过,这种也和有些大理的本地人是一样的。但是大理作为旅游城市,和其他大多数的农村又有些不同,会被外来的人和游客们冲击,他们也会为了多赚钱而去做一些游客生意,和外地人有着不深不浅的交集。而对于大理新移民来说,大理不是他们生长的地方,避免了原先的熟人社区里的一些亲缘关系,可以从新开始和这里的人们建立连接,大理的新兴社区几乎都是每过一段时间换一波新面孔,月以上为单位居住的居民都可以说是算少数,如果再拉长时间,三个月、半年甚至一年,那就更少了,大部分人只是把大理当做人生的中转站,暂时逃避的栖息地,一段假期或者一段时间的探索,体验和享受当下是大理的主题,这也意味着大理的非本地人是流动的,来这里的人也是多元的。
消失的附近回来了吗?
在社区生活的这段时间,确实是感受到了城市里逐渐消失的附近,和共居的 “邻居们” 经常会有机会一起做饭一起吃饭一起玩游戏一起聊天一起篝火一起看星星,满足了人的社交需求,经常能感受到社交的快乐。也有类似村口这样的公共空间的存在,让人找回了一些小时候的感觉。同时讨论的话题也相当的广泛,从今天吃什么到人生的意义,只要愿意聊都可以聊起来。
从某种意义上说,相比于城市,这里也更容易找到和实践自己的兴趣。并且能够相对容易的找到自己的同温层,但是无法解决更深层次的东西,而且有些是结构性的问题,是无法被单个人解决的,或许只能暂时从中得到喘息,但最终还是会回到日常,可是这种中转和喘息又是必要的。这也意味着这里或许也会成为一个注定要离开的地方。想起了大一暑假的时候那段时间大概也是七八个人做暑假班一个多月那样的相处,但并未涉及到更深层次的东西,而且也可能是大家都是学生,背景不够多元导致只有一起生活一起做饭这样的情谊,但是后续没有更深一些的交流,后来那些人也就慢慢淡出自己的生活,只是短暂的相聚,后来还是回归自己的圈子。其实在大理的这些相聚也有同样的性质,因为同样或不同样的契机这些人在某段时间内相聚,认识和熟悉,那如果后续没有共同做事机会的话,所有的关系也都将会慢慢淡化,然后每个人去过自己的生活。
这段时间确实见过很多人,但是也说不上了解,来这也是充分见识了人类的多样性,什么类型的人都有,和以前工作接触的人很不一样,尤其是共创期内人文社科的朋友很多,上一次处于文科环境的时候还是在大学,室友都是文科生,只有我一个理科生。而今已经毕业6年了,重新在一个人文社科浓度这么高的地方生活一个月以上,体验很不一样,虽然活动很丰富,但有时候也会感到有一种虚假的繁荣,讨论的东西很多,实际落地的东西很少。更多还是在偏向于一起玩,但也挺好玩的,有一些自己的事情做,保持内在秩序的稳定,然后业余时间跟着大家一起玩还是挺开心的。除了已经财富自由的,还有一些还没找到方向,在gap或者探索阶段,大部分人身上还是都伴随着躺平不了一定要做点什么的焦虑感。
以精神分析视角看人的欲望和迷茫
不管是大理还是其他地方,寄希望于一个地方或者人来解决自己的精神危机是不现实的。被符号化的主体内心总存在着抗拒符号化,而这种抗争则会一直存在,正如欲望永远无法被满足。
在哲学上,作为对客体具有认识能力和实践能力的主体,人其实并不总是知晓自己都拥有什么样的欲望,也不明了这些欲望来自何方。当然,一个简单的解释就是这些欲望沉淀在主体无意识的深处,所以主体无法在意识的层面上捕捉到它的真正内涵。这种连主体自己都无法描述自己欲望的情势在很大程度上是因为欲望的对象—原因在其原初的状态下被扼杀掉了。譬如说,在任何一个正常的文化疆域中,人们都会不遗余力地教育一个小男孩或小女孩像一个男孩或女孩那样去思考和行动,在这个过程中,我们将他们养成我们期待他们成为的样子;但实际上,并非每一个男孩或者女孩都希望自己就是一个男孩或者女孩,或者说,并非每一个男孩或者女孩都认可自己的生理性别,所以世界上才有了同性恋。值得说明的是,关于性别的困惑仅仅是众多的可能会发生的个案中的一个而已。在这个规范、限定其行为和思维的过程中,孩子原始的冲动和原初的向往被我们以文化、道德、社会、历史等的名义压抑住了。用精神分析学的术语来说,就是主体在精神上被阉割了。然而,问题是,虽然由于压抑和阉割的过程从精神分析学的视角看起来极为血腥、残忍,以至于主体再也无法回忆起到底曾经有一些什么样的东西被阉割掉,但其实这些被压抑的东西并不是真的就烟消云散了,它们只是在表面上从我们眼前暂时消失了而已,一旦时机成熟,它们就会义无反顾地冒出头来,成为主体欲望的驱动力。更为关键的是,虽然被压抑、被阉割的东西驱动了主体的欲望,或者以更为专业的话语来说,主体的欲望围绕着它编织自身,但实际上主体并不知道它到底是什么,主体根本无法用包括文字、图像、声音等在内的各式各样的符号对其加以阐释和描述。对这些主体无法将其符号化的东西,拉康称之为实在界——在其中心存在着一个永远抗拒符号化的坚硬内核。
来大理其实也是寻找出口其中一环而已,人生就是这样不断的寻找出口,直到生命的结束
若屈服,是在抗争中屈服;若反抗,是在犹豫中反抗。没有谁真正乖顺,也没有谁彻底叛逆。正如很多人的青春那样,不是大江大河向着大海一往无前,而是滚滚岩浆在地下奔袭寻找出口。
写在最后
不管是大理还是其他地方,寄希望于一个地方或者人来解决自己的精神危机是不现实的。被符号化的主体内心总存在着抗拒符号化,而这种抗争则会一直存在,正如欲望永远无法被满足。来大理其实也是寻找出口其中一环而已,人生就是这样不断的寻找出口,直到生命的结束。
记得有一天在天台篝火夜聊的时候讨论人生的意义,有人说讨论人生意义这件事并没有意义。当我们在说“某件事没有意义”时,“没有意义”本身便已然是我们赋予此事的意义。就像我们去到一个地方不管是为了休息一段时间还是为了探索和寻找,精神内耗不会被解决,但可以一直走在追寻解决他的路上,这本身就是一种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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