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村的夜晚是寂寞的

  不知从什么时候起,我对很多的事都不感兴趣。即便阳光灿烂,万木复苏的三月,也是如此。阴沉沉的心情,一张拉得很长看不到一丝笑容的脸,无神的双眼盯着前方。其实什么也没想,什么也没看,就像不知在哪里丢了魂儿的稻草人,就像烈日下曝晒的蔫叶,寒冬北风中打着哆嗦的低矮屋檐。繁忙的工作之后,闲暇之余,几个无聊的人除了吃饭,就是看电视。山上的日子是清苦的,米饭多的是,下饭的菜上顿下顿却都是村民家的特产——老咸菜。山上的日子又是寂寞的,校园很大,学生很少。每天放学了,学生散了,校园一下子冷清起来,夜渐渐地来临了。夜色中的校园坐落在山顶,茕茕孑立,高处不胜寒。如果它有生命,它会向人倾诉,这么多年它是多么的落寞。

  沉寂笼罩,一切无语。

  那田间青蛙呱呱的叫声,打破了山村的宁静。夜中陆续亮起的昏黄的灯光,为山村增添了几丝人气。喜欢走东窜西的陈老头,回到寝室,从他的窝里传出又吵又闹的声音。一定是他玩起了学校配给幼儿园的录放机,声音一定扭到最大,也不知调到哪个频率,听不清说的什么,七嘴八舌的。我们戏称那是学校发给他的耍伴。刚开始,还反感,习惯了,随他的便,你不可能不关吧。其他的人回到寝室,有的熄灯睡觉,有的煲起了电话粥,声音很大,隔壁都能听到。

  夜渐渐深了,该消停的也消停了。山村的灯光困乏了,打着哈欠,溜走了,留下一串鼾声。山村入睡了。

  也许明天又是这样的重复……

  2008年元月,我来到我所在小城的一个边陲小镇。小镇位于一座海拔较高的大山之巅,初来此地,我是有些惊喜的,一来有了自己的工作,二来仿佛见到了天上的街市,因为随着客车的蜿蜒行进,我感到它是在往上升,往上升,原来在这样高的地方真有人家居住,而且每家的屋顶上都有厚厚的积雪,天空是那样的明净。客车走得很慢,也很小心。因为一场大雪已让这里封山,政府在道路上撒了盐后方才通了车,但这不妨碍我的兴致。在这山巅有学校,有旅馆,还有一个大的超市。超市的旁边竟有这样一个旅舍,三四层楼,解放初期的样子,黄土墙有些坑洼,支起一块牌子,上写“歪角旅馆”。报到之后,开学初,我被分到了离这镇中心很远的村小,从镇中心开始客车开始下坡。大山就是三角形,我和客车在走完了山的向上的一条边后,来到镇中心这个顶点,又从顶点沿着另一条边下走二十多分钟后,车子走平路,而我必须得下车了。我要从这里,要再走一个大山半山腰蔓生出的另一个三角形,它的顶点比刚才那个顶点还要高。我一直徒步上行一个半小时,才到了目的地,人家户少了,地里很难见到几片叶子。即便天气暖和了,也是很少种的。这里的人多吃储藏的干菜。来这待了两年多,每夜朝着那灯火通明的地方望去,我是路盲,找不着东西南北,在此地待了多年的同事告诉我,那是镇中心,我们身在它的西藏,别望了,看电视吧。

posted on 2013-08-09 10:55  寒龙亦  阅读(720)  评论(0编辑  收藏  举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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