侗人吴-英子
笔名:水泰元
参与帮下:埋魂,杨朝变波,樟妹(樟树妖),水妖(在河边大树下喝水,被东西按着),迷路鬼,夜晚走路走进阴路,晚上睡不着能预见明天要发生的事,主坟长4个勾勾一个勾着一个。爷爷回来半路碰到打鼓的鬼。半夜路过团坡听着有人喝歌, 龙鳞(贯穿全文),龙磷放在茶冲,不知道被谁坐了一下,就消失了(阿英的功力也消失了),小鬼走街,阿英与阿远相爱了,(有个女的租房子住,不知道房里有个男鬼,但没有恶意),阿远无神论者(什么是鬼,鬼存在吗),汉族,侗族不准通婚
第一章 龙饮
一、
洪州河。
从很久久的时候,这条河便一直是存在的。像一条碧玉的彩带顺着山脚飘搭在群山之间,蜿蜒蠕动着。微风轻轻的拂过,水波与河两旁青翠杉树相交映衬,如同穿着丝裙的姑娘,婀娜优雅的挪动着脚步,缓缓的行进。好似在等待着他的意中人,在呼唤着他,快些来吧。河两岸上,翠翠绿绿的杉木,此起彼伏的生长在连绵的泥士山上,像碧玉的衣带被风吹开,凹凸更替着,煞是好看。
在河的某一蜿蜒处,住着一户侗族人家,姓吴。他们不像村落里的其他户人家一样,把房子挨家挨户的盖一起,既能增进左邻右里的农村纯朴的感情,还能在各自困难需要帮助的时候聊以安慰,给与援手。也许这户吴姓人家,不喜欢热闹,或许不习惯与人交谈,亦或有自己的难言之隐。
一天,天下起了毛毛细雨。落在没有穿带蓑衣斗笠,在路上跑来跑去,急于寻找可以避雨的人们身上。淋了雨的衣服,像在梅雨季节久没有太阳的晾晒在竹杆上的衣服,穿在身上,非常潮湿,黏在身上,非常难受。
这时,吴姓人家里,走出了一位眉清目秀的年青姑娘,穿着一身天蓝麻纺色的上衣,两衣袖口绣着绿叶红花,看样子是挑花,衣服的门禁做得有些独特,右边的衣服略显短一些,被右边略长的部分覆盖着,在腰部一寸以上的覆盖处,扣着一颗用布缝制的纽扣,左右两连的衣襟的外沿上也绣着叶绿花红的挑花,腰间围着一方绣着一样花叶的腰带,好似蓝天下,一簇簇粉红的桃花,竞相争艳开放,活灵活现,惹人喜爱,恨不得能摘上几朵。下身穿着黑麻纺色的裤子,以白色的布带缠绕在双每一条腿上,显出修纤的长瘦腿,一又黑色的千层底黑色鞋穿在脚上,显得那样的制致,整个人活脱脱的像一色彩灿烂的花株,开得娇艳动人,你能感觉得到,有一群花蝴蝶正围绕在她身旁,轻扇着翅膀,依花起舞,美不胜收。她手里拿着白油纸布的竹制雨伞,缓缓的沿着家门前的那条光滑的田垠直通到河边,轻轻的将伞慢慢向上再高举半寸,头微微的抬起,望向远处的山峦,在凝视着什么,心底在盘算关什么。然后皱了皱眉头,将视线再慢慢的移回眼前这条母亲河--洪州河。煞有心事的在心里嘀咕着:这雨这怕会越下越大,恐怕会超过往年的今时。
这条河,如母亲一样,多少年来,无私的奉献着甘甜的河水,滋养了住在这里一代一代。它的一朝一汐,一起一落,都牵引着这个地方每一个人。世世代代依河而住依河而生的人,无时无刻都在关心着它的起落。耕作的时候,雨水不足,河水干渴,人们就聚集到一起,到河边祭祀河神祈求来日惠雨泽人及物,让水田的稻子,菜地的蔬菜,山坡上的果树,都能大口大口的饱吸雨水,非常喜悦。夏雨淫靡,人们又聚集一起,到河边祭祀祈求来日雨停水平,使饱受淫雨折磨的水田,山坡不再受到雨水连续数日的摧残。但凡是人们对着河神的祈求都能得想要的结果,所以人们也很乐意相信,河里真的住着一位神仙,虽然大家都知道河水不是很深。
年轻的姑娘,皱着眉头凝望着远处,两叶平滑翠嫩的柳叶,已经弯弯曲曲悬挂在睫毛上方,仿佛跟着他的主人一样,对着满天的细雨思索着,思索着这阴沉的天空,细密的小雨,持续的时长。
准备转身往回去。家门口的石板上着站一位头麻纺裹黑布头巾的长者,上身穿着麻纺的黑色衣服,胸前衣襟一排下来,全是布制的纽扣,它们牢牢的扣住衣服的扣眼上,不容许出现有例外的情况出现。下身裤子到脚上的鞋,都是黑麻纺的。这一身在告诉他人:嘿,这衣服都是我们自已做的。这衣服的布料也都是我们自己用纺布车一点点的纺制出来的。它虽然色彩单调,不够艳丽,且只能纺染出黑、天蓝两布料色,可这是我们祖祖辈辈手把手一代一代传下来的,有所劳作有所收获。
长者朝着姑娘边清了清嗓子,然后说道:“英子,看得啥明堂没有?”
“我想,这雨可能要下几天。”英子转过身,往家回走。
“这雨,能下几天?”
“你看这黑压压的天,说不准呢。”
长者,点点头,表示赞同,然后一前一后的走进了堂屋。跨过堂屋最右手边上的中门(门),进入到了灶房(厨房),长者走到正中间燃着一围碳火处坐了下来。这一围装着燃烧的碳火的地方,其实极其简单 —— 在泥地上,凿了一个直径约摸两尺的土坑,坑上架着一个圆形的铁质锅架。这种铁质锅架,在这里基本上每家每户都能见到,因为有吃火锅的习惯。天冷的时候往上面扣上一口锅,烤火(取暖)火锅两不误。长者名叫吴子业,英子的哺(爸爸)。他正围着火坐着,手上拿着烟袋吸着自己种并卷好的烟叶,从烟袋锅处冒出一圈又一圈柔柔的轻烟,飘入空中,融进了绵绵的细雨中,试图凭一己小力,遮盖还有一些混亮的天空。
不一会儿,夜,静悄悄的雨掩盖下,慢慢的爬上来了,是那么静悄悄的,像害羞的姑娘一样,总是低着头,不注意却红了脸蛋,那样深邃,又那么纯粹而又不失美丽。
雨夜的天空,总是那么湿漉漉的,细细的雨水透进了每一份地表的土壤,附在每一片碧玉的叶面, 在天空中,飘飘洒洒,落在了每一寸摸得着,看得见的物体表面上,然后,在它们的上面,总是湿漉漉的。
谁也不知道这雨将会下多久。一天,两天,三天......或是更长时间。人们习以为长的是,这么细如牛毛的雨是不用担心它下多久的,因为这刚好处在春雨的时节。耕作的农作物正是需要大饱口福的时候,一洼洼的菜地,那一片片的油菜田,一山山的果林......正很尽情的饱饮着。这是进春来的第一次雨水,总是很期盼着能多下几天的雨水,待到雨水过后,田埂上,水沟旁,小溪边,就会争先恐后的竞相开出更种小花,有红的,有黄的,有紫的,有粉的.....,一簇簇,一片片,一连连,美不胜收。小孩子们更是欢快的不得了,跟着大人们到河边的水竹林,去拨绿嫩的竹尖;或到山脚下去挖味儿很重的黄娕娕的折儿根(鱼腥草);亦或是沿着山坡一座又一座地毯式的搜寻着星星点点的蕨菜,好不快活。小孩子们总很快乐,对所有事物总是觉得很新奇,碰到一些不常见的漂亮的小花,树上的鸟,河里的小鱼虾,地上的草,田里的青蛙......都会用稚娕的小手扯着大人们的衣角满脸天真的问着大人,这些是什么,叫什么名字,那些又是什么,叫什么名字,活像一只只跳跃在树枝回来的唱歌的画眉,动听却不觉得吵闹,活泼不觉得烦燥。
沿着这条河依水而建依河而居的村落,大大小小的有十几个,像一个藤蔓上连着的一片一片的叶子错落有致坐落在两边。这些村落有着一些特征:吊脚楼,风雨桥,过农历三月三,说侗话(侗族语言),不与外民族通婚(近些年来也陆续的有与外族通婚的婚例)。这些沿河散落得村庄,就像结在岸边的绿宝石一样,点缀在河的两边,跟水田,山坡及山坡上的树林一样,组成一幅秀丽的山水田园画卷。
在这秀丽的山水田园画卷中,可不能少了勤劳的耕作者。他在穿梭在秀美的山林里,踩在开满野花的山地上,走进稀泥的水田中,播种着或耕作着。他们是那样的卖力,挥汗如雨,心里美滋滋的。从这喜悦的表情里,完全的能看的出他们对收获季节的盼望,这将是对现在劳作的汗水的肯定与微笑。
雨还在下着,细细的,微风一吹,飘飘洒洒。
山地的农蔬,山林的树木,河边的野花小草也都在静悄悄的扭动着身姿,好似在对着风、雨在回应。
此时的雨夜里,家家都点上了煤油灯,星星散散,星罗模棋布,像夏夜中在空中飞舞的萤火虫飞累了短暂的在草尖上停歇,一闪一闪。大多数人家像往常一样,吃饭,聊家常谈农事,然后睡觉。从来没有人会在晚上去窜门,更不会有人去窜门,都习惯了日出而耕,日落而休的生活方式。
第二天。
雨没有停,比昨天的毛毛细雨下得更大了些。一大早,人们被这稀里哗啦的雨声给吵醒。但下着雨,也不能出去,只能在家歇着。有心的人会去看看自家的鱼塘的水是否过多,水过多了鱼就会游过田埂,游进小溪,或游进他人的水田或鱼塘里;或者看看菜地的排水沟是否挖好有效,是否被连夜的雨打的一洼一洼的水坑,淹没了刚抽芽的菜苗。然而人们更多的是在家坐着,歇着,陪着家人聊聊家常打发因下雨而带来的寂寞时光。
英子一大早就起床了,穿着蓑衣戴着斗笠沿着河的上游方向走去。走到一座木桥边停下来了,看看桥下的水位,目前桥下的水位还是不是很高,还没有到桥脚木桩的一半。随即转过身去,往自家的菜地走去。这一片地区基本上是泥土山,没有一块平整的土地,如果要说“看起来像平地"的地方,莫过于山脚下,河两旁的水田。但也并不平坦,因为本身是山地地势,你能看到这一块水田比较高,那一块水田比较矮,此起彼伏的,远远的看上去,还真像那回事——平地。人们的房子,总是盖在山脚下,菜地也总是选在山脚下或者更高一点的地方,有些人家直接种选在自家房子后面的山上,刚好后面的那块山地就是他家的。
英子家的菜地在木桥与自己家房子中间的山小半山腰上,这块地面积还是比较大,是离家最近的一块地,用来种菜是一个明智的决定。她小心的走过满是泥巴的小山路,来到菜地里,想起自己来到菜地摘菜,却没带菜篮子,不觉得叹起气来:”走得太急了,一心想着水位置会不会涨高,却忘记带菜篮子了“。尔后想了几秒,”嘻嘻,我可以找一些长的草藤来,把菜捆成一小把一小把的,这样也是蛮方便的。“
不禁觉得生活中的小事,除了最直白直接的处理方式外,其实稍稍转变一下,也能把事情处理好,虽然其中迂回曲折了一些。不过还没等她准备去扯些草藤的时候,就听见有人在叫她。
”阿姐,阿姐。“
“唉,二英,在这呢。”
“恩,哺说你出来讨菜了,我看见菜篮子还在家里,就跟过来了。”
“是的阿,走的太匆忙了,我一心想着河水的事,忘记拿它了。刚才还想着有草藤把菜捆着拎回家,现在你来了,就不用那么麻烦了。”
两姐妹将摘好的菜装进菜篮子里,沿着小路下到山脚下。穿过田垠,走在沿河岸边的小路上,往家的方向回去。经过了一夜的夜雨,清澈的河水已经变成了滚滚的“黄河水”。泥黄的河水在河里拼命的翻滚着向着下流涌去,在遇到河里有大树桩,大石头的地方,并会自觉的乖乖的向左左右两边散开,或在碰到高洼的河床处便会转成回旋的漩涡,晕头晕脑的远去。岸边的野草在雨水的拍打下,总是低着头,掉着眼泪,在哭泣,泪水一滴一滴的顺着叶尖往下坠,在告诉着这连续不断的雨水:不要在拍打我了。雨,它却还在下着。
二。
村子的路口,有一座木质构造的花桥即风雨桥,桥的两旁设置围栏,围栏内有长凳,长凳间由木柱子隔开,如此相间,中间便形成一条过道。花桥通常是人们歇息乘凉交流的地方,不过在这里却是男女互述感情的纽带。
几个男女青年正在桥上呢喃细语,生怕被路过的人听到到,所以他们又热切,又期盼,又担心的说着。当男方说道喜欢,中意女方时,女方总是低着头,羞滴滴的如初露的玫瑰被压着低低的,面色羞红,心中欢喜,但却又有些许羞涩。当露水滴下后,又慢慢的抬起头来,看看对方,然后又羞羞继续低下头去。
"欢子,你姐今天这么没来啊?"一个男青年有点焦急不安的对着对面长凳上的那一对男女中的女子问道。从他们到这坐下的那一刻开始,他就有些局促不安了。别的小伙子都在跟喜欢的姑娘互相倾述着多日不见的相思,而他却没有等来心上的姑娘,心里急着发麻,总是担心心上的人儿,是不是生病了?所以他还没等欢子开口便接着问道:“是不是生病了?还是出什么事了?”
“没有生病,这两天下雨,姐姐不怎么愿意出门,你也知道姐姐喜欢研究天气占卜之类的东西。”
“英子姐是跟别人不太一样,喜欢研究一些稀奇古怪的东西。”坐在欢子旁边的男子说。
“人是不一样的,有点兴趣爱好是正常的事情。你姐没出什么事就好。”
“恩,我会把你的问候带到的。”
“阿远哥,你放心,有我和欢子做你的传话筒,没有搞不定的事。”
"恩"。
河的两岸总是不缺泛一些奇纪的花草或高大树木。
但真正算得上参天大树,沿着河岸边从头数到尾,也就四五株香樟。它们高大耸天,翠翠葱葱,常年的绿着,沿着河道,稀散的生长于河岸边。人们已经记不清,或都根本就没有人知道,这些葱翠的香樟大树是从什么时候就有了,因为它们的年岁完全超过了这里的最年长的老者。它们总是这样神秘,因为人们不知道它们的历史,不知道它们是何年何月被人植种在这里,还是大自然的鬼虎神功——自然孕育的结果。从它们荫下经过,总能听天,沙沙的声音。似乎在告诉人们,留下来坐坐吧,观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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