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本敏捷运动的过去和现在

纵观从20世纪后半叶到现在的管理学发展史，来自日本的管理理论和管理大师占了非常重要的位置，并直接指导了日本20世纪后半叶的高速发展，同时为全世界的各种组织提供了非常重要的参考作用。而这些理论、这些大师，都发端于日本人特有的认真钻研精神。反观中国，我们这些年来也算是高速发展期，却没有人总结出成体系的管理理论，这一点非常值得反思，也希望能够引起读者在阅读本文时的思考。

过去十年我的敏捷人生中，在2008年获得Gordon Pask奖是最荣耀的时刻。不过我参加的第一次敏捷会议，是2003年在盐湖城的敏捷开发大会Agile Development Conference 2003；在那里，我得到了个人第一个值得纪念的奖项——“万分感谢你不远万里从日本前来”奖。因此，作为Gordon Pask获奖者，我很愿意谈谈敏捷运动在日本发展到现在的独特之处，还有正在发生的事情。

为什么敏捷在日本（还）没有成为主流

敏捷已经得到世界范围的接受，但是在日本的接受率，我想还不到20%。不过正在增长，过去2年特别快。

在日本的软件行业中（我主要探讨企业信息系统，嵌入式系统行业此处不表），用户和开发者们总是被合同隔离开来，我们称之为“用户公司”和“集成人（SIer，SI即System Integrator）”。集成人常常会把合同分包给其他更小的软件公司，以完成工作。这种分包的方式会不断延伸，有时候整个合同链条长达6、7个环节。因此，“一个团队”可以包含20个人，包括一个客户、一个项目经理（来自顶层集成人），以及来自其他不同软件公司的开发人员。在这样的背景下，要在团队中共享一个目标就变得非常困难。理想情况下，目标必须从终极客户的视角出发定义，可由于每个人都属于不同公司，他们不同的目标变成了实现合同中对于质量、成本和交付的承诺。

日本软件行业最近的变化

最近，这个行业的结构开始调整。主要基于互联网浏览器和手机交付服务、特别是游戏的公司（比如GREE和DeNA），还有多租户Web购物商城（比如乐天商城Rakuten），他们都开始招聘开发人员到公司内部，而不是外包给集成人。过去两年中，很多技能熟练的开发人员已经从集成人跳槽到这些web 服务公司。我相信这是好事，因为它将多个项目团队变为单一团队结构，所有人都属于同一公司，分享客户同样的视角和目标，分享同样的KPI。

日本人天生适合敏捷

只要团队所有人都开始分享同样的目标，我们就会使用业已形成默契的知识，努力发挥。如果觉得我有偏见，先道个歉，可对我来说，西方人很善于把科学和艺术分开，创建外在的概念结构，并把它们应用在真实世界中，去解决重复出现的问题。你们提出“方法论”。东方人不太善于正式表达某些东西，但是我们能在 “现场”（Gemba，是丰田中的词汇，指工作场地，而不是办公桌）行动并分享想法。同时我们经常在工作结束后去社交场所，几乎像一个大家庭。我们出身农业文化，像家庭一样工作已经很长时间了，我们共同庆祝丰收，分享食物，一起工作。

敏捷，在其初期，看起来是一组迭代式的方法论，但实际上是一种态度，一种基于环境思考的方式，一种改变自身的能力。从这个意义上，我想挑明：我们日本人从文化上更擅长敏捷，现在，我们的时代来临了！

年度会议：“敏捷日本”和“创新Sprint”

[上图来自敏捷日本2009，Mary Poppendieck和小智黑岩（Satoshi Kuroiwa）的讨论。]

从2009年开始，我们举办敏捷日本年会，分享“现场”经验，并形成日本有关“现场转换（trans-Gemba）”的知识。大会包括两个主题演讲，经验报告和工作间活动。每年，我们都会有意邀请一位西方和一位日本主题演讲人。在2009年，Mary Poppendieck谈到了TPS（丰田生产系统）是精益的起源，前丰田经理小智黑岩谈到TPS场景中的敏捷。看到敏捷原则可以在TPS中得到阐释，还有一位TPS大师成为敏捷的积极实践者，这非常令人激动（顺便说，小智黑岩今年在Agile2011发言）。

在2010年，Allan Shalloway谈到了后敏捷和精益运动，Scrum的祖父野中郁次郎（Ikujiro Nonaka）谈到最早的Scrum以及领导力在其中的作用。当我邀请野中郁次郎演讲的时候，他对敏捷一无所知，知道自己20年前的想法在软件行业重新焕发青春，他非常高兴；能够在日本的软件开发人员面前谈论他著名的SECI知识创建模型【译注1】（我想该模型把敏捷建模为学习循环），这也让他很开心。

（该链接描述了SECI模型。）

2011年，在地震灾难之后，我们邀请了Linda Rising作主题演讲，她的“无忧变化”非常出色。我在这篇文章中报道了此次演讲。

[上图来自Innovation Sprint 2010，Jeff Sutherland和野中郁次郎，作者担任翻译]

我们还举办另一个大型活动“创新Sprint”，我们曾邀请了Jeff Sutherland和野中郁次郎作为两个主题演讲嘉宾。众所周知，Jeff将他创建的过程命名为“Scrum”，是因为他从竹内弘高（Takeuchi）和野中郁次郎1986年撰写的《新新产品开发游戏》一文得到灵感。在那次活动上，Jeff表示了自己长久以来对郁次郎先生的景仰，郁次郎先生也非常欣赏Jeff在软件开发环境中的杰出贡献，郁次郎先生在造出Scrum一词时从未想过还能这么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