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技创新：软件工程的自我挑战

应用软件是科技普及的前沿工具，计算机的应用让软件工程成为推动我国科技经济增长的重要媒介。可惜我国过去十多年的软件工程及应用开发过程中，从业人员并未能带来任何值得骄傲的创新成果 科技创新（Innovation）一直是我国科技企业希望能够实现的目标，以帮助我国强化经济发展的基础，开拓宽广的经济发展领域及空间。但如何才能够实现『创新』呢？很多科技企业都正在找寻有关答案。如何创新便成为我国科技企业的一个重要目标。 其实我国科技企业的最大弱点并不是在技术开发或技术实施的过程中，是在技术开发前期所必须要执行的工作，其中包括“需求分析”，“解决方案设计”，质量指标及测试方法这些部分。 大胆地在这里说：我国大部分软件工程师只属于技工级的素质及能力，也许这句话会开罪很多国家级的工程师或总工程师。当然这当中也有个别特出的“师”级人员，否则我们便不能够继美国及苏联后成为世界第三个征服宇宙空间的国家。 “师”和“工”的分别 先让我们对工程师与技工的能力进行理解，从中找寻“师”与“工”的分别。假设我们出来社会工作一段时间后，购下了一生中的第一套房子，我们会花很多时间去考虑客厅希望如何进行装修，睡房需要如何摆放，饭厅如何布置，采用那些灯色，那些地板，购买那些家具等等。当有了大部分的“需求”后，便找来一些装修师傅，把你个人所建立的需求告诉这些装修师傅，其中可能还包括采用那些材料，或跟这些装修师傅共同进行采购。装修师傅会为你的第一个家、按照你的指示和需求进行技术的组合。这些装修师傅在整个过程中是一名技工的角色。 我国的软件工程从业人员一直希望客户能够提供明确的需求，这些心态是技工的心态，也是大部分软件工程师所认识的技术交付方法。 假设我们工作了一辈子，在辛勤的事业生涯中已经拥有了数套房子，现在购买了一套别墅，准备退休后可以按自己喜爱的生活方式与家人享受天伦之乐，这时候你不会费心去考虑如何进行装修，只考虑你的别墅应该提供什么样的一个生活环境，这时候你不会再找装修师傅，你会找来一个室内设计师，把你的构思和期盼告诉这名设计师，让这名设计师告诉你和说服你该如何才能够在别墅中建立你所需要的生活环境。这名设计师会分析你的期盼和建立你的需求，按照设计师个人的设计经验为你的别墅提出数个不同的方案，建议采用那些装修设计，采用那些家具，地方如何有效利用，让你进行选择，然后在你确认后负责监督装修师傅（技工）为你的别墅进行装修。设计师需要思考，需要有创意和创作力，才能够获得你的确认，才能够开始为你的别墅进行装修。这是设计“师”与装修技“工”最大的分别。 思考与创作 任何创新的思维均起源于创作力或创造力（Creativity），而创作力则起源于思考(Thinking)，也是外国教育所倡导的Creative thinking（创思）的主要因素，Creative thinking往往是为了解决一个问题所想出来的处理方法。有思考才能够创造(Creative)，有创造力(Creativities)才能创新(Innovative)。我国的教育方式不注重思考，只注重记忆，在我每年教育的数百名研究生中，只有小部分的同学在工作过程中学习到如何思考，主动地对事情及内容进行思考，大部分的研究生多采用被动（reactive）的方式进行学习。如何帮助这些未来的社会精英从被动的思维进而为主动地进行思考，便需要企业实施有效的管理。从多年在国外从事科技工作过程中，发现项目管理是对科技人员推动思考能力和建立创作力的最有效手段。 过去的经验 我早年在国外从事软件开发，在首次成为小组主管的时候，开始负责为子项目带领三数名技术人员按SSADM（Structured System Analysis and Design Methodology）进行系统开发的工作。让我印象最深刻的是我们企业当时所采用的管理手段，在开发的过程中每一个阶段，我们都需要客户确认我们的交付，才能够开始下一个阶段的工作。项目的延误直接与年终的个人能力评估（现在的绩效管理）挂钩，次年加薪的比例受到当年项目的延误和客户满意度的直接影响。这些管理需求对技术人员带来无比的工作压力，为了在每一个阶段完成后需要交付的有关文档能够让客户确认，我们需要不断思考，不断改变我们要求客户对各阶段的交付进行确认的方法和手段，避免项目最终受到延误。其中包括在计划中加插确认的时间（但会导致技术人员在这短暂的时间内不能继续工作，降低生产率，增加项目成本），或在这时间段内不断跟进（导致客户的不满），或安排客户在接收交付文档后在预安排的时候进行确认会议（但仍然不能解决客户需要出差或其他因素而影响确认会议的安排）。最后在不断尝试后才找出一个比较理想的办法，就是在启动会议时让客户明确知道每一个阶段的交付，客户必须在指定的时间内提出异议。如果在指定的时间内没有收到客户的异议，那么便代表交付文档已经被客户接收及确认。我们便开始下阶段的工作。这是基于管理压力所带出来的创思。 当然，这并不代表能够完全解决客户确认交付的问题，或完全避免后期在开发过程中的范围变更要求，但却大大地降低项目交付确认的延误直接影响项目完结的比例。 由于管理上的压力，作为一个技术人员，我们需要不断思考来创作解决问题的方法，慢慢养成一种主动思考的能力和工作习惯，同时提升技术人员的创作力（Creativity）去解决问题，为可能发生的事情预先考虑应变方法，成为项目风险管理的一部分。 同时基于技术人员想尽办法让客户进行交付确认，也让客户管理层明确理解如何去配合技术的开发过程以避免项目延误，进而成为教育客户去接受及面对技术开发过程中的管理因素，慢慢改变客户的思维，让科技管理为企业带来更高的效益和投资回报。 面对问题还是逃避问题 回顾我国的技术人员，在处理 “客户确认交付”这个问题的心态是“做不到”，或“中国的情况不可以做到”，或“客户不确认我也没有办法”。从来没有任何管理层的压力让技术人员去要求客户确认后才继续往下走，但项目经理或技术主管为了让客户及领导看到技术人员在等待“客户的交付确认”这段时间没有闲置下来，所以便开始一些不应该开始的工作，继续实施下一个阶段的交付，在没有获得客户确认需求便进行设计，没有让客户确认设计便进行开发。结果是客户确认的时间越久，我们投入那些不应该开展的工作便越多，导致最后返工的范围也越大，项目延误的比例和成本大幅度超越项目基线。我国一个非正式的统计发现，软件工业在早期可以达到57％的利润指标，但近年的利润下跌到7％的比例。那是我们的技术人员选择逃避问题的结果，是科技企业领导层不重视项目管理所导致的后果。 创作（造）与创新 我个人认为，创作（造）与创新在科技的应用上是两者相关但完全不一样的概念，创作（造）的目的是为了解决问题去改善惯性的手段和方法；创新是从“没有”到“有”，以非惯性的手段和方法去打开一个全新领域的大门。 在90年代中期，澳大利亚一家百货超市集团刚完成一分市场调查，发现当地的居民有30％是退休后依靠退休金生活的老年人，而这些老年人由于交通不便，大部分依靠儿女或朋友在有空的时候才能够到百货超市购物，调查中也发现这批老年人平均消费能力是年轻在职市民的2.5倍，如果能够吸纳50％的老年人消费能力，百货超市每天可以增加一千万澳元的生意额，达到20％的增长率。基于这家百货超市在当地已经在多个商场设有分店，但各分店的面积和空间却不能容纳这批老年顾客的负荷，所以特别成立一个小组与一些咨询单位共同在指定的三个月内负责设计及建议如何能够吸纳这批顾客，让集团能够增加20％业务销售额。 建议立项后6个月这家百货超市是澳大利亚第一家利用因特网，电话，电视，传单，货品目录等媒体提供消费者远程购物的企业，我们先建立了业务的运营模型，开发业务流程及系统功能需求。为了降低风险，每一个工作都需要提交有关文档让管理层进行确认，整个项目受到严格的进度监控，任何延误将导致集团每天损失一千万澳元的销售额，所以在这六个月的交付过程中，整个项目组都有很大的压力，项目里程碑指定的交付绝对不能延误。在过程中我们创作了很多业务运营规范，其中包括送货的业务外包给当地的出租车公司，我们设计了会员制度，让老年人可以预先把部分积储预先存放在会员的帐号中，实行先付款，后送货的销售策略，并依据有关银行标准提供利息，避免会员的损失。 当时我们改善及强化了集团的运营模式，创造了一个全新的机遇，为集团带来经济效益。但在推广的过程中发现销售额只增加了7％，并未能达到预期的20％目标，调查分析后发现消费者缺乏意愿预先把积储存放在会员的帐号上等待购物之用，这将会严重影响了消费者的现金流动能力。管理层当时的决定并没有因为遇到这次障碍便取消这种先付费，后送货的会员制度及销售策略，相反地要求项目组找寻有关解决办法。为了要达到预期的市场目标，我们最后设计出一种创新的服务，让消费者可以在集团中任何一家店面的收费柜台支取会员账内的现金，或从信用卡中在收费柜台支取卡上的现金。这种创新的服务最后让集团的每天销售额增加到22％，同时这创新的服务已经被其他超市跟随，成为全球唯一的一个国家在90年代中期便可以在超市购物的时候支取会员账上或信用卡上的现金，避免消费者多跑一趟银行的麻烦，为顾客带来方便。 项目管理与创新 我国的技术能力已经可以达到国际水平，在科技研发和科技应用方面也慢慢开始成熟，已经没有任何技术不能解决的问题，但往往我们的科技成果多建立在无数的返工及延误上，带来很多不必要（资源，成本，及时间）的浪费。那是我们没有重视管理的后果。 我们的专家仍然把焦点集中在最后的科研成果上，在评审的过程中仍然注重最终的结果，完全忽视研发或生产过程中所应该产生的数据及文档，让我们能够在评审的时候全面理解项目的原始概念（商业论证），分析后的原始产品规格（基线），设计的构思和项目最终的交付目标，生产或研发过程中的所产生的问题和当时的解决方法，过程中对原始规格的调整（变动记录），成本及进度的监控，测试过程中的所产生的数据，再把有关数据及资料连接科研成果的最终表现。项目管理过程中所产生的行政交付结合研发/开发过程中的技术交付，我们才可以更有效地监控和确认最终的科研成果。 实施项目管理让我们必须进行思考，管理的压力带出我们的创作力，市场压力带出我们的创新力。但没有管理压力，我们便看不到市场的压力。 在项目管理知识体系领域中，时间管理，风险管理，成本管理，质量管理，范围管理，资源管理及综合管理的切实执行都需要管理人员及技术人员不断进行思考，也只有思考才可以大幅度提升我们的创作（造）力。不断的创作（造）可以增强我们的思考能力，才能够积淀成科技创新的思维。